呢喃的话语被满院的嘈杂顷刻覆盖,溜走不见。
回想起今日她异常的举动,媚姌深知胡静的脾性,若是还有一丝希望,她就不会这般摧残自己。
这其中,定然有隐情。
想着,媚姌突然觉得一阵酸楚,她握起胡静的手,细薄娇嫩,仅有的几处细微伤口也是她常抓药材导致的。
媚姌直勾勾的盯着她的手,脑海中的问题一遍遍的回响,什么事情会让她突然失去希望呢?
二皇子!
对了,除了他,娘娘也没有在乎的事了。
念此,媚姌抬眸看向熟睡的胡静,暗自说道。
你将我支走,是知道有我在,你一定不会像这般顺利。
可是,你又怎么知道,我不会追查,娘娘,你放心,我会查清原委,谁,都不可以伤害你。
这一刻,媚姌似乎忘了自己的身份,自己的目的,此刻,她仅仅是胡静的奴婢,忠心的奴婢。
她不敢妄念自己在胡静心中的份量之重,只因为,感念之情,无关其他。
她只需要知道,在她自己心中,胡静早已不是“份量”二字可言。
几个月的时光恍如隔世,媚姌将心中信念深埋心底,正要开口说着两人第一次见面的场景时,静华宫霎时静谧无比。
瞬时,齐声的呼喊将媚姌拉回现实。
“奴才叩见皇上……”
“快,太医,太医……愣着干什么!”
外面传来一阵大小不一的脚步声,虽慌乱,却是无一例外的迅急。
饶是李瑞英冷厉威严,在得知胡静身死的消息后,还是露出又了慌乱的神情,怒的情绪中带着一丝害怕。
听着声响,媚姌幽幽站起身,眼中浮现一丝不屑与厌恶。
若是真疼惜,怎么会任由旁人欺负,连唯一的孩子都保不住。
归根到底,还不是皇权大于一切。
“在哪!”
又一声怒吼。
哐当,吓得太医连滚带爬。
只是他的度太快,连撞上了门框上都不知道喊痛。
人都要凉了,才过来诊治,不是太晚了吗?
媚姌侧过身,冷眼看着摸脉的太医,眼神里满是杀人时的冷漠。
“如何!”
李瑞英随之而来,声音僵硬无比,此时,只要有人敢抬头看他,就能看到他不停的摩挲着扳指的动作。
明显,他有些恍惚,或者他已经看到了真相,却固执的不肯相信。
霎时,媚姌浑身的冷气回笼起来,她收敛神色,摆出一副哀叹可惜的模样站在一旁。
现在的她,必须是以前的她。
触碰指尖,冰冷的温度,太医心下了然。他嘴角微撇,抬手擦了擦额角,竟不自觉露出几层薄汗。
瞧着皇上的神情,若是自己说出贤妃娘娘的死讯,岂不是杀头的罪?!
可箭在弦上,不得不。
“回皇上,娘娘已经,已经身故了……”
……
说着,太医蜷着身子,久久不敢抬头。
他的话,如暴雪将至的颗粒一颗颗的撒了满地,一瞬间,所有人跪在地上屏息凝神,惶恐不安的等着
天子一怒,伏尸百里。
谁都不敢露出一丝喘息,久居君下的媚姌亦是如此。
她跪立一旁,静默的感受着李瑞英周身气息的转变。
是失措,难忍,愤怒,恍然。
唯独没有亏欠和一丝悔意。
香料要燃尽了,只剩圈中一点圆润。
小小的紫檀香炉是胡静欢喜的一样物件,今日的她特意点了紫罗兰。
甘甜的味道,迷人且热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