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笙循声望去,略有些于心不忍,细心为其传了太医诊视。
待人上过药,奉茶仍未止下。
眼前人强压住颤动,稳健伸手,敛了性子,极力颔,将茶盏高举过顶。
林初星凝住漂浮的茶沫,未有半分抬手去接之意。
落笙看出她的有意刁难,却顾及众目睽睽,难抵宫中规矩使然,暗自作了罢。
每每侧目视之,面上皆是欲言又止之状。
落笙身侧侍从,见其窘状,适时开口。
“娘娘现下身重,当是该多行善举,为腹中子嗣积德、纳福。”
“何至难为人。”
“纵是规矩使然,也不至皮开肉绽。”
似好言劝谏,又不失礼态,不至突兀。
姿态恭敬,言辞恭维,分毫不失规矩。
“本是一番好心,寻常规戒。”
“倒显得本宫心术不正,有意难为。”
“当真生有一张巧嘴,无端叫人百口莫辩。”
“姐姐教导有方,身旁人才辈出,妹妹羞愧难当。”
她淡然开口,眸光紧凝腕骨处的红痕,些微失神。
只她听出了言语间显浅的告诫。
她无端望向小腹,眸间极为艰涩,似含有苦楚,尽数掩下。
若是旁言,她大可呵责,亦或是置若罔闻。
只他之言,她无可佯装,也无以全然不为所动。
事关腹中子嗣,她不敢赌。
“娘娘谬赞。”
说罢,自觉退离一旁,隐去身影。
“罢了,旁人的身家性命同我何干!”
“空费心思,难落好。”
她扯袖掩下红痕,抬手接过茶盏,凑近唇瓣,转瞬搁置。
明面作戏,私下含糊,半分未饮下。
片刻,轻易将人放离。
良久,充盈之事全数落定。
入选之人伏身离去,行至宫门处,同亲友辞别,场面悲壮、低沉。
入眼望去,尽是拥离、泪别。
纵是相隔甚远,也能依稀闻见嘱咐、慰言,气氛尤显压抑、沉闷。
高位之上,落笙欲起身迈离,侧目一瞬,无意触及,心有动容。
转瞬腰身落回,稳坐高位,并未急于离去。
她微抬眼,直直望向远处的离别场,依稀能瞧见乌泱泱的人影。
似有所触动,神情低迷,思绪久未归拢。
另一端,林初星也未起身,模样饶有兴致,似寻常看客,不为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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