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多年,我因为任寒金钱与精神的双重压迫,一咬牙,把任寒和老大李子儒写成了对情侣,在我的笔下爱得死去活来,虐身虐心。
故事中,任寒作为圣母受,虽被李子儒抛弃多次,依旧默默守候在他身旁,工作上,面上两人针锋相对,对私底下任寒却常常暗中帮助;生活上,任寒照顾李子儒双亲,打理家务。但等来的,是一次又一次的背叛和伤害,直到终于有一天,李子儒在公司宣布:他要结婚了……
故事未完,我的大限却已到。
我眼观鼻、鼻观心地站在任寒面前,讨饶。
“任总,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悔过!你不要和我斤斤计较,不要和我一般见识,不要气坏了身子。”
对方不理,依旧默默翻着小说网页,我泪流。
“任总,求你了,不要看了。”
“任总,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只是娱乐——”
“娱乐?”任寒打断我的话,笑得阴测测,“白凝,这个是什么意思?赚钱的东西是娱乐?”
我默了默,听见任寒越扬越高的音忍不住战栗,其实,刚开始码字写文真的是娱乐发泄,原本我也以为,像这种圣母小雷文没人喜欢,但一个不小心上了月榜,一路走来,不算大红也有些小分红,也就顺理成章地转成了收费小说,开通了。
我试图熄火,撑着下巴谄笑:“先娱己后娱人——”
任寒嗤笑:“拿我和你家老大娱己娱人?唔~不知道这么好的稿子子儒看见了会怎么样呢?”
闻言,我心咯噔一声响,僵硬两秒,毫不犹豫地扑进任寒怀里:“任总,不要啊,呜呜呜呜——”
这边我苦苦哀嚎,那边原本云淡风轻地任寒也不知何故突然背脊僵硬,咆哮道:“你干什么?!快放开!”
我估计着多半任寒身上这件衬衫是高级货,怕我把眼泪鼻涕擦上去,于是恶作剧地贴他胸口更紧,抱着其腰又使劲蹭了蹭:“我不放开,呜呜,任总你不答应我保密,我就坚决不放开!!”
开玩笑,要是让老大知道这件事情,我的结果不言而喻——会死得很惨、很惨!在杂志社,李子儒有笑面虎之绰号,面上温柔可人、知书达理,背地里,要是得罪了他,那可是往死里整。
记得刚进公司那一年,有个女记者仗着有人罩,开会当面顶撞他,面上老大说没关系,第二天就把该女记者和某某老板的艳门照贴到了对方公司的大门口。结果是,那老板的老婆追到杂志社来把女记者一顿好打,其被辞退不说,在那个老板那也没捞到半点好处。
所以,比起任寒,李子儒更是开罪不起。杀了我,今天也不会让任寒阴谋得逞。我抱着任寒柳腰又跳又蹭,对方被这么一折腾,已是半死不活。见狗皮膏药就是扒不下来,任寒无奈,叹息道:
“好,我答应你不告诉任何人,现在就给我放开。”
“不,”我仍旧哭嚷,“要发毒誓才可以,比如如果告诉第三个人就不能人道。”
“……”
任寒静默两秒,终于咬牙切齿:“白!凝!”
我抖了抖,抬头见任寒青筋暴露,美眸闪小火苗的样子就已知道他的意思: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这么一惊,我才赫然发现,原来刚才太紧张,想扑过来抱大腿的姿势一不小心稍微往上挪了挪,变成了抱柳腰,如果……我没有记错,此时此刻就我们两人的姿势来看,的确是……我扑倒了任大公子。
我吞了口唾液,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赶紧撒手往后撤,但为时已晚,我手刚抽走一半,就听什么东西嘎吱作响,我眨眼:“什么声音?”
“糟了!”任寒暗叫不好,正欲起身,我只听嘭的巨响,自己重心失力,跟着任寒一个跟头,栽倒地上。
啊啊啊——
“唔!”
电脑凳因不堪我们两人的重量,没骨气地断了一只腿,崩塌了。我和任寒被牵连,也跟着双双倒地,于是,在头脑清醒的瞬间,我发现我和任寒的姿势更暧昧了。
“对,对不起,我马上起来!”我连扑带爬站起来,任寒的脸已铁青,良久才皱眉呲牙道:“白凝,很好。”
听他语气平静地四个字,我小心肝更加颤抖,歪头怯怯道:“对不起,任总,我不知道你家凳子这么脆弱,等……等两年后,我债务还清就赔你凳子钱。”
闻言,任寒眼眸闪亮,怔怔道:“不用了。”
“嗯?”我眼闪星星,任寒终于想通了?大赦天下不虐待我了?我摇着尾巴正想巴结两句,就听任寒闭眼说:“先赔医药费吧。”
“啊?不是吧,任总,那一刀又不是我刺得,为什么要我赔医药费,不公平啊不公平!”
任寒依旧躺在地上,突然笑得有些惨烈,“不是电影院那次,是现在。”
“嗯?”
“因为你刚才的勇敢表现,我的伤口又裂开了。”
“……”
我突然有种,狠狠抽自己两嘴巴的欲望。
外债:一万
生活水电气费:六百
讨好上司约会看电影加吃饭:两百
送上司回家车费:两百
医药费:六百
……
望着这个月负债累累的清单,我咬牙落泪。
事隔任寒受伤两天,公司已收假上班。任寒这边虽然一直按兵不动,老大似乎也并不知道耽美小说的事情。但越是这样,我越是忐忑不安。gv、耽美小说、私吞公司相机、欠债万元……现在在任寒手里,我已经是满头小辫子。而且,不论任何一条小辫子,都可以让我死无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