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声音怯怯的在他背后问:“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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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有些迟疑的望着他,半天才嗫嚅道:“你、你是哪个山头的妖精?”
他闻言眯起眼,双手抱臂饶是有趣的看他。
少年面色煞白,纤细的身子晃一晃,转身就要化成青烟遁去。却是腰身一沉,低头,那男人修长有力的手臂漫天一揽,便将他扣在了怀里。少年大为惊惶,一张清秀的脸蛋上瞬间泪水涔涔,楚楚可怜的模样叫人想起那待宰的羔羊。他在男人胸膛里簌簌发抖,腿软的站不稳脚跟,软绵绵半挂在男人胸膛,咬着唇声音里满是哭腔:“你、你要吃了我吗?”
男人眉稍一挑,少年吓得双目紧闭,下唇印上一圈齿痕。男人有些讶异的看着他,眉头渐渐松开,眼中审视的利光略微散去,伸手抚摸他的唇,似带着笑意微微一叹:“我为何要吃你?虽说我不常来此,但比你手段高明的妖精不是没遇上过,只是任谁到了我手里也不如你,伪装的如此精心。”
他话里有话,却用一派凉薄性感的嗓音说出,怀中少年立马变了神色,那面颊泪痕未干,一双水眸却褪去了雾里看花的懵懂,转瞬间犀利敏锐。只见其迅速的弓起身子如同野猫袭人,准备随时扬起利爪。却被一股热浪烧的哀叫一声,而那热浪正是自男人拥在自己腰际的手掌中传来,同时听见那低沉愉悦的笑声:“不想被地狱火焚掉元丹,就乖乖随我走吧,小妖。”
“我不叫小妖!”少年尖叫一声,气恼的瞪着他,却被那愈加灼热的温度烧的面色桃红,水汪汪的美目历时气弱三分,嗯唔一声,爪子扒住他前襟楚楚可怜起来。他从未被人用那样的眼神注视过,尽管心底明白此刻在少年心底定然是将自己诅咒的体无完肤,却恰因为如此,那双眼里的柔弱无助更为水光,存了心的勾引他。他眼底笑痕更深,垂眸盯着那两瓣薄唇眯起眼道:“不叫小妖,你叫什么?方圆百里只你这一片梅林妖气甚重却还不知遮掩,三伏天里开绿梅,不是有鬼是什么?”
“小爷我不是鬼!”少年气急败坏,“你才是鬼,你全家都是鬼……”“啧,果真顽劣不化,虽有仙缘,却凡根未剔,品行粗俗,真不知我为何要帮你。”男人连连摇头,渡谁不好,偏要他来渡一只妖精,还好对方并非十恶不赦,可也正因如此,这孩子气未褪的小东西难免不知天高地厚,看来今后的日子,比他想象的要热闹的多……
少年还想说什么,却只觉身子一软,低头惊奇的发现自己正迅速变小化成一团棉花状,软趴趴的聚在男人掌心,来不及发泄心中不满,只见对方敛笑淡淡望着他问:“我只再问一次,你叫什么名字?”
他不想说的,可是那人话音方落,他自己就身不由己的开了口:“玉落,我叫碧玉落。”说完便红了眼圈儿:奶奶的,见过欺负人的,没见过这么欺负人的!可是如此一看这男人铁定不会取他性命就对了,只是眉宇间一派仙风道骨,却不似别的神仙那般祥和,总觉那眼光偶然间冷清犀利的,像一把能贯穿灵魂的利剑。
男人闻言顿了一顿,半透明的眸子折射出一道银芒,末了微微一笑,艳光四射中说了一句:“好,我记得了。”少年还要说话,却被那人揣进袖里道:“抓牢了,半道被风卷走我可不管。”
下一秒寒风直灌入宽袖内,他被吹的东倒西歪差点昏厥过去,无奈身子被那地狱火的余温震住,根本反抗不得。他不过一只小妖,守着那“一亩三分地”的梅林已经逍遥知足,虽不帮人却也不害人,偶有同道前来挑衅他还勉强应付得,忽然间这男人就出现在他世界里,一身仙气熏得他几乎飘飘然。不是没见过哪个路过的神仙,瞧着自己无害的,偶尔还会念叨几句,可是诸如现在这般强大的灵力却是鲜少遇到,那更像是真正意义上的,天神。
在袖中的晕眩只持续了相当短的时间,待到气流渐渐平息,他鼻尖方嗅到一片蟠桃清香,诱的口水就要淌下来。正犯馋,忽而视觉大开,眼前骤亮,再一瞧,已果真伫立在一片琼楼玉宇流云白雾之中,仙气扑鼻,令他脚下一个踉跄,捂着胸口,那点微弱的道行几乎要支撑不住现了原形。好在一条手臂适时托住他腰肢,柔软的身子以双方都未觉察的暧昧贴在了一起,那男人道:“站都站不稳,真是白修了六百年。”
一句话,臂弯里的少年炸毛了,噌一声跳开来,美目圆睁:“你怎么知道小爷有六百年修行,你到底是谁?”
男人回味着上一秒少年纤细柔韧的腰肢,眯眼低笑:“我不光知道你有六百年修行,我还知道下月初三是你天劫降至,至于我是谁……”一只端秀如竹的手掌不轻不重拍了拍少年额头:“你可听过碧落黄泉。”
少年一怔。
男人挑唇意味深长地笑:“我名唤作,晃司泉。”
作者有话要说:分割线以下全是幻觉,或者说是前尘记忆。有关薄大跟殷色的牵扯关系,现在并不是时候挑明,我只能按照自己的步骤一点点拆线,有猜到的筒子保持低调哟~
另:关于云衍怀的炮灰问题,我只能说他摊上殷色这个渣受是他的杯具,望天。话说有没有银觉得薄大其实开始渣了,有米有有米有???=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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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转?欲寻莲花坞
八月中旬,暑气半消。
殷色在绿腰阁内闲闲的拨弄几株绿梅,新开的玛瑙似的,垂压到白瓷玉釉瓶口外,点点露光绽放在蕊心,好似情人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