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不大,一张床几乎就占据了所有空间。
苏淮安就缩在床上。
双儿的死对他的刺激很大,那天,他还未被带到乾西院,就晕了过去。
院子里的医师连夜为他治疗。
他的伤口撕扯严重,得将腐肉剪下重新缝合。
这几天,他都昏迷着,反复发烧,睡梦中总模模糊糊喊着双儿的名字。
醒来后却安静得让千羽害怕。
他不吃不喝,也不说话,就像一具行尸走肉,在等死。
千羽将粥放在一边的桌子上,坐在床边,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还在发烧,但好歹比之前好了一点:“吃点东西吧,你已经很久没吃过东西了。”
苏淮安没有动静,但千羽能感觉到他是醒着的。
千羽扶起他,让他靠在自己肩上,舀起一勺粥,确保不烫了便喂给他。
结果当然喂不进去,千羽几乎可以料到。
在苏淮安醒了之后,千羽就尝试着给他喂东西,他都没有吃过。
他放下碗,道:“苏淮安,双儿已经死了。她不想连累你才自杀的,你这样,叫她知道了,她得多难受啊。”
只有在听到双儿时,苏淮安才能有一点反应,他蜷缩着,手抓着自己的胸口:“我知道的。但是我好疼,这里好疼。”
千羽眼眶一红,搂住了苏淮安。
他在外面想了一肚子宽慰的话,但此刻却一句都说不出口。他知道苏淮安有多难过,也知道那些无关痛痒的话只会让他更难受。
他只能静静地搂着他,以沉默来陪他。
苏淮安的身体太差,很快就又晕了过去。
千羽将人放回床上,为他盖好被子,才端着一口都没有动的粥,走了出去。
一出门,却见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他弯腰行礼道:“尊上。”
泽祀撇了一眼他手里的碗:“还是没吃吗?”
“是。”
“他的伤呢?”
“反复感染发烧,还没有好的迹象。医师说是因为他的情绪不太稳定,还有,不好好吃饭。”
泽祀闭了闭眼,不知在想什么,最后只是道:“下去吧。”
他说完,便走向了房间。
千羽是该走了,他一向遵守尊上的命令,但此刻,他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打错了,并未离开,还问道:“恕属下无礼,属下实在不明白,您到底要做什么?”
千羽原以为泽祀应该是不相信苏淮安的,但他在苏淮安晕倒期间,每天都会过来。
若说他相信苏淮安,又为什么要那么快地杀了双儿,还将苏淮安赶到了这里?
他想不明白。
泽祀显然也没打算给他解惑,他只看了千羽一眼,千羽立刻明白:“属下不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