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中陆陆续续来了些人,其中有被困孩童的家长,陆临远的手下,还有一位他最不想看到的不速之客。
宋清山竟是放下了自己在省城的工作,孤身前往危险的地段,只为看林述秋一眼。
陆临远脸色铁青,两人站在走廊前对峙着。
“你没有剥夺我看述秋的权利,”宋清山向来温和的神色,如今也冷漠而强硬,“陆临远,不管你是她丈夫还是作为一个上校,你都不能这么自私。”
“我自私?”陆临远冷笑道,“谁不知道你对述秋有不干净的心思!你知不知道你的纠缠,让述秋失去了一次重要的工作机会?”
这件事宋清山自然也略有耳闻,他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咬紧牙关怒道:“你太不要脸了吧陆临远,到底是谁让述秋失去了工作机会?!是,或许我曾经是对她有过好感,可那又怎样?!述秋与我,清清白白,我们从未发展过同事之外的任何关系!”
“是吗?证据呢?”陆临远身体疲惫,根本无意与他过多争执,兀自冷冷笑了一声,转身要回到房内。
却被宋清山掰过身体,狠狠地揍了一拳。
若是从前,一个医生怎么也不可能打到陆临远,可他连着几天没睡,早已昏昏沉沉,这一拳下去,他摔倒在地上,鼻腔滚烫,竟是流出了鲜血。
“陆临远!”从前那般温文尔雅的医生骑在他的身上揪住他的衣领大吼,“你要是不珍惜述秋,就跟她离婚!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喜欢的人是那个白静娴,我不说只是为了给你留点面子,你们私底下拉拉扯扯还少么?”
此时已经有警卫发现这边起了争执,一看被压在底下揍的人是陆临远,个个皆大惊失色,连忙拉开宋清山。
“把他给我关起来,”陆临远用帕子捂住鼻子,满脸戾色,“没有我的命令谁都别放。”
宋清山不卑不亢,站得笔直,冷笑着甩开他人的手:“我自己走!你就这样滥用私权吧,迟早要遭到反噬。”
“那就试试看好了。”
陆临远的面色十分不耐,从没有一个平民敢这样招惹他,他并不将宋清山放在眼里,转头推开林述秋的病房门。
他对上了一双黑白分明、清凌凌的眼。
林述秋醒了。
长达一周的昏迷后,她醒来的第一眼看见的依旧是陆临远,林述秋闭上眼扭过头,不顾男人焦急的问候。
“怎么样了?有哪里不舒服吗?医生、医生!医生快来!”
这么失态的陆临远可真少见。恍惚中,林述秋心想。
可这是她花了两条命才看到的,真的值得么?真的有必要么?
答案当然是没有。
医生仔仔细细检查过后说没什么问题,她的嗓子干哑,却努力回应着医生的询问,只是眉眼低垂着,依旧不愿再看陆临远一眼。
于是陆临远明白过来,她只是不愿意见自己罢了。
心口像是破了个大洞,寒风疯狂往里灌着,他的脸色又黯淡几分,在医生交代完注意事项后,走过去单膝跪下,握着女人的手吻了吻。
“述秋,”陆临远小心翼翼地说,“我知道,是我做错了。”
回应他的是毫不留情抽回的手,林述秋不愿也不想再多看他一眼,干脆撇过了头,陆临远微微叹息一声,知道是自己伤她太深了。
宋清山又何尝说的没有道理呢。
护士进来给林述秋喂流食,但只要陆临远在场,她的嘴巴和牙关便咬得死紧,一口也不愿咽下去。
“唉,不愿意让你待着你就出去嘛,”小护士才不懂什么上校不上校,她的职责就是照顾好病人,满脸怨怼地说,“你要饿死你老婆?”
“……好。”
陆临远一走,林述秋就配合着护士的工作了,小护士给她喂熬好的粥,笑着说:“怎么啦,我们都觉得你老公对你好好哦,他这几天一步都没挪过呢,担惊受怕得要死。”
林述秋一怔,实在是无法将她描述的陆临远和自己印象中的男人对上号,她摇摇头说:“马上就不是了。”
“马上就不好了?”
“不,马上就离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