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钩忽然撇嘴说:“那是没遇到岳爷爷的兵马呢。若是让小王爷和云来大仙的徒弟岳云遭遇上,胜负难料了!”
小王爷得胜归来,满营都是对他的赞许声。
玉离子将月儿拉到一旁,悄悄的从怀里掏出一个晶莹剔透的玉佩,泛着青绿色的光泽:“稀罕吗?”
玉离子的眸子中充满孩子般的笑。
月儿心想,不定有是如何从我们大宋的百姓宫廷中掠夺的,到我这里显耀。月儿亲眼见过金兵破城时如何的少杀抢掠,贪婪无止境。
“我不稀罕。”月儿倨傲的说:“当年我汴京皇宫,这些东西见得多了。”
月儿心里知道,其实她是见过,但她和母妃都没有过。当年她开眼的时候,都是在三哥府里去玩的时候,看了那奇珍异宝,不免的大惊小怪,只是九哥总是一副不为所动的高傲。
玉离子一把攥住玉佩在手心说:“哪个给你?这是我娘留给我的。不过是明天渡江,怕打打杀杀的弄丢掉,要你帮我暂存看管。”
月儿点点头,伸手接过来竟然是枚鱼形的玉佩,月色下那玉佩有着水一般流畅的颜色。
第二天,金军渡江,江面隐约有着迷雾,烟岚紧锁的江面变成千里战场,显得格外壮观。
浩淼的江面上,金军二十多艘大船从马家渡抢渡长江,而江面上阻挡金军的只有宋军的一艘战船。
敌我悬殊之大,月儿摩拳擦掌的担心,心里在想,这条船真是傻,凭他一条船,这如何挡得住金兵二十条大船和两岸的夹击呀?
战役打得紧张,江面上时常下雨般乱箭齐飞。就见那条孤零零的战船乘风破浪的冲来杀去,二十条船被冲撞得七零八落。令月儿担心的是,小王爷玉离子正在这二十条战船中率领大军强渡长江。
忽然,一声猎鹰的嘶鸣,划破江面,令人听得毛骨悚然的颤抖。
月儿就见一只白鹰长啸着冒着箭雨翱翔在江面,直冲向敌船。就在江中心,那条战船上的一位玄色盔甲的将军应声倒下。那战场就靠近月儿这边的江面,清楚的看到那宋将捂了眼睛在甲板上翻滚。原来是玉离子放了“白云儿”去啄瞎了宋将的眼睛。
月儿的心忽然如坠入冰窖,浑身在颤抖。
她苦心喂养的海东青,毕竟是女真人的海东青。它的主人是小王爷,就像小王爷说的那句话:“主人让他做什么,他只有去做。”
得胜回来的小王爷一脸的兴奋,拉了月儿在一边问长问短,话也多了起来。
“如果这仗打得顺利,怕完成皇爷爷的意愿就指日可待,我就能接回母亲了。”
月儿看着玉离子,他最近开始爱把心事对月儿讲,似乎并不在乎月儿是否听懂,只愿意月儿在一旁静静听他讲话。
夜晚,月儿抚摸‘白云儿’湿漉漉的羽毛,白云儿的嘴角和毛上满是鲜血。月儿听人说,这是在江面抗击无数金军的那位大将邵青将军的血,是‘白云儿’啄瞎了邵将军的眼睛,才让金军水师顺利渡河。
月儿喂着“白云儿”一片片的肉,“白云儿”撒欢似的用头不停蹭着月儿,在同月儿亲昵的邀好。月儿逗着它,将肉扔得高高,“白云儿”就仰了脖子去叼住,然后美美的吃下,似乎也在向月儿炫耀它今天的赫赫战功。月儿的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流。
一位老兵奇怪的问月儿:“怎了?怎看了海东青在哭呀?是被它一身血吓到吗?”
月儿笑了摇摇头,抱着“白云儿”搂在怀里,哭得更凶。
“帝姬,你不能,快呀!”银钩偷偷提醒,月儿擦了泪,一步一回头的向外走去。
“干什么的!”才逃出不远,一队巡营的士兵迎面过来,月儿惊得心中乱跳,心想:“不好,这若是被抓回去,小王爷知道她毒死了海东青,必定是死路一条。”
一匹黑马飘过,马上一人黑衣黑袍,高举一个令牌,那是四狼主的令牌,巡营士兵见令牌躬身施礼。
黑衣人一把抱过月儿如拎小鸡一般摔在马背上,一手牵了银钩宝帘的马缰,一鞭子抽下,两匹马飞一般的奔跑向江边。
月儿挣扎大叫,黑衣人也不理会。月儿忽然想起,那次庆功宴的夜晚,在小王爷寝帐外飘走的高大的黑影怕就是此人。
渡口拥堵纷乱,一船船士兵在连夜渡河。黑衣人只对船上的人晃晃令牌,指指船吩咐月儿三人上船,随即友好的捏捏月儿满是红癣的脸蛋,眼光中都含笑。那眼神和动作好熟悉,月儿险些惊叫出:“黑鹰大叔!”
但黑衣人已经打马远去。
黑鹰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身为小王爷的教习如此尊贵的身份还要如此躲躲藏藏,神神秘秘令人费解。
不管如何,月儿听着桨声搅动江水,夜流奔涌的声音,向江南漂去。
小王爷、四狼主、“小老鼠”、黑鹰大叔都渐渐从视线和记忆中消失在彼岸。
第二天清晨,玉离子起床后披甲准备上阵,却不见了月儿,心想月儿定然是去喂“白云儿”了。
忽然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亲兵进来通禀:“小王爷,不好了,‘白云儿’死了!”
“白云儿”果然死了。
玉离子抱着“白云儿”的尸体在风中呆立无语。
金兀术也闻讯赶来,听了士兵的回禀的事情经过,大家都不难断定昨夜逃跑的月儿三人就是杀死“白云儿”的凶手。
金兀术看着儿子抱了“白云儿”的尸体,用脸不停的蹭着白云儿的羽毛,忽然抖手就是一鞭抽到玉离子的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