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天雪不是笨蛋,在一而再再而三地在自己的生活圈子里发现夏雪宜的身影后,再加上自家大哥有意无意的暗示,自然也察觉出了夏雪宜的几分心思。她有些好奇,为什么夏雪宜突然对自己动了心思,既然夏雪宜现在自己要往自己手里撞,而且明显一副对自己宠溺的样子,穆天雪便起了几分戏耍的心思,上天下地的要求倒是不至于,可一些小小的刁难总是可以的。而且,穆天雪的轻功也在夏雪宜的指导下进步神速。
婚礼举行的那天,穿着火红的嫁衣,穆天雪心底有些困惑,夏雪宜这样的好男儿,要让一个女人心动实在是太简单了,特别是在穆天雪有着何红药的记忆,有着何红药苦恋一生的记忆,穆天雪对于夏雪宜这个男人有着矛盾复杂的心思。夏雪宜这个男人深情起来,会让女人心碎,可狠心起来也可以负何红药一生,这样的男人,是自己今天要嫁的人。穆天雪有时候甚至分不清自己对夏雪宜的爱,是出于自己本心,还是受到了何红药记忆的影响。可在夏雪宜掀起自己的红盖头,望着一身喜服,邪魅的容颜满是深情的样子,穆天雪的心,一松,无论如何,她确定这个男人会宠着自己一辈子,在这个纷争飘荡的年代,有这么一个男人相伴一生,是她最好的选择,不是吗?
洞房花烛夜,被翻红浪,夏雪宜拥着自己的新娘,大仇得报,娇妻在怀,人生本该是最为完满的。只是,在以后的日日夜夜里,每当他以为自己的妻子如自己深爱着他一般深爱着自己的时候,却又会在偶尔瞥到自家妻子清冷又矛盾的视线,这样的眼神在夫妻两的孩子出生后,随着穆天雪对孩子那毫无任何遮掩的全然宠溺,夏雪宜开始嫉妒了,对自己的孩子的嫉妒,只因为他无法从穆天雪身上感受到毫无保留的爱。
在走到生命的尽头的时候,夏雪宜赶走了一帮儿孙,握着穆天雪的手,看着虽然霜鬓渐染,容颜添了岁月的痕迹,在自己眼中依然美得如山间的精灵的妻子,终于还是将埋藏在自己心中一辈子的疑问问了出来:“红药……娘子,你爱为夫吗?”
穆天雪微微惊诧地睁大了双眸,望着这个陪了自己一辈子,宠了自己一辈子的男人,恍惚间又想起那为了面前自己的这位夫君容颜尽毁,最后还因夏雪宜而身亡的女子,答案就这么脱口而出:“何红药很爱很爱夏雪宜,甚至愿意为了夏雪宜抛弃家族的责任,抛弃自己的容貌和生死。”
听着这个答案,本该欣喜的夏雪宜却在穆天雪亮得惊人,冷静的惊人的双眸下,黯淡了双眸,心底隐隐有了猜想,神色间带上了几许灰败。
穆天雪见状,心一阵一阵地酸软着,叹息着,握住夏雪宜的双手,低首,在夏雪宜的额头印下一个浅吻:“夫君,我是爱你的!”
即使,这爱是在这几十年的相濡以沫中一点一点建立起来的,是在夏雪宜给了从小就是个孤儿的她一个安定的温暖的家的生活中建立起来的,她只是因为受到何红药的记忆的影响,对这个男人偶尔有几分偏颇的刺痛,就好像刚才,明明她没有想过刺激夏雪宜的,却在那一刻不由得为那个女人,那个至死也不曾得到任何怜惜的女子道出了爱意。
夏雪宜因为这一声双眸晶亮,唇角大大地勾起,可也因为这一声了却了一生的执念,安然辞世!
☆、(七)扑倒敦贺莲
窗外大雨磅礴,一身单衣,浑身湿透的席言从无人的巷子里爬了起来,摸着脑后的淤青,晃了晃脑袋,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她明明刚刚还因为连续三年蝉联影后席位而参加公司举办的庆功宴上,现在这样是怎么回事?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抚着墙壁,任凭雨水打湿自己的脸颊和衣衫,席言被脑海里飞窜的画面惊得变了脸色。下意识地伸出纤纤五指,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身材,脸色惨白。
她是席言,是国际影后,是天朝人。这具身子却叫做秋本素一,是个刚刚踏进演艺圈的小透明,因为不肯接受潜规则而被公司雪藏,偏生想要寻求安慰,却又狗血地发现自己相交两年的男友和其他人滚了床单,狼狈地从男友的公寓跑出来,又遭了小偷,一番厮打,便被敲昏在了这个巷子里。秋本素一最大的幸运也许是那个小偷只是劫财而没有顺便劫了色。
脸色惨白的席言按照脑子里秋本素一的记忆,托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自己的公寓,脱去的衣衫,将自己整个人都泡进温暖的水中,任凭自己在水中沉浮,洗去了一身的疲惫后,拭去身上的水珠,席言对着镜中那张走着妖媚路线的脸,微微皱了皱眉头。席言本身的容貌走得是大气温婉的路线,面对这张娇艳如三月的娇花,让女人看了忍不住嫉妒的妩媚脸庞,席言想到演艺圈这个圈子的苛刻,这样一张脸,怪不得会一再被要求潜规则。
用吹风机吹干了头发,席言涂了护肤品后,看了看墙上的钟表,已经凌晨一点了,强迫自己入睡的席言,有一瞬间期望这只是一个梦。只是,当早晨的阳光透过没有拉好的窗帘透进屋内,洒下一地斑驳的影像,再一次睁开眼睛的席言虽然觉得挫败,却也接受了自己成为秋本素一的事实。
到厨房翻了一下东西,看到满满一冰箱的东西,思考了片刻,还是决定煮粥喝,又做了几个薄饼,早餐也就这样完成了。拉开衣橱,看着满是纯洁的白,飘逸的粉,全是少女系的衣服,按理说这个身体的主人也就只有十九岁,也是花一般的年纪,穿白着粉是最恰当不过的,可偏偏秋本素一长了一张艳丽不可方物的脸庞,穿着显出花季少女的粉嫩颜色的衣服,总有几分不伦不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