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罗志龙回来,手上提着一个布包。
把布包放在柜台上,罗志龙说道:“师傅我回来了,这是我家乡的特产,是罗叔叔让我交给师傅的。”
“有心了,你替我谢谢他。”张恒胜说完后看向罗志龙,少年的脸上看不出有什么异色,他收下特产后有些若无其事的说道:“前两天去林风武馆时,他们说玉恒派被人灭了门。”
罗志龙微微点了一下头,平静地说道:“我做的。”
张恒胜默默看了罗志龙一眼,只感觉他比平日里多了一份怅然若失的,便说道:“一路奔波累了吧!回房休息吧!”
“是。”罗志龙说完后转身往内殿走去,只是走出几步后,他停下来回头问道:“师傅,弟子有一事想问。”
张恒胜抬起头看向他,说道:“是什么?”
罗志龙脸上茫然的,问道:“师傅,你有没有一生可有滥杀无辜?”
听了这话,张恒胜脑海中闪过好多张脸,李老兄、灵慧宝塔中上千名炼气士、愈沁儿的姐姐等人,化元期的过目不忘神通让他能清晰记得这些人的面容,张恒胜心中有些愧然,说道:“很多。”
罗志龙脸上一颤,再问道:“那师傅可曾因那些死去的人有后悔和内疚的感情?”
“有。”张恒胜这次毫不迟疑的回道。
罗志龙飞快问道:“那师傅你是如何摆脱这些感情?”
张恒胜深深看了罗志龙一眼,然后转头望向门外,阳光明媚,道路上行人很多,有些热闹,张恒胜回忆起在葬天谷中被林雨怜打的那一巴掌,然后向罗志龙说道:“有些感情是摆脱不了的,只能去接受它的存在。”
罗志龙听后低下头,向张恒胜一恭手后转身回房。
看着罗志龙的背影消失在店中,张恒胜回想起前些天打探的情报,轻叹一声,暗道:明明就不是心性残暴的人,玉恒派上上下下四百条人命,你就慢慢去内疚吧!
从第二天开始,罗志龙成为明德堂的大夫,许多工作都由他去做,张恒胜慢慢退居二线。修炼的时间变多了之后。
两个月后的一天,与往常一样,张恒胜负责在明德堂看店,而罗志龙即做着几乎全部的工作,家务、配药粉、算账、行医、慰问病人等等。
这些时间里,罗志龙已经习惯一个人做全部的工作,一如当初的张恒胜,看着这个长相清秀的年轻人,张恒胜感觉自己离开的时机到了。
那一夜,两人用完饭后,张恒胜坐在院子的太师椅上看着两个小坟墓,而罗志龙在不远处洗着衣服。明德堂的后院有些单调,除了两个小坟墓和一株葡萄树外就没别的东西了。
过了半个时辰,罗志龙做完家务后走到张恒胜身旁,说道:“师傅,我先回房去睡了。”
“等一下。”张恒胜说道:“我有一件事要拜托你。”
罗志龙迷惑的看过来,不明所以的说道:“师傅请吩咐。”
看向胡万福的坟墓,张恒胜有些怀念的笑着,缓缓说道:“上一代的大夫告诉过我,明德堂是为了济世救人而开的,为了让病人不会因为钱两而受到病痛的折磨,它是为了让黎民百姓得到幸福,做明德堂的大夫不图钱两、不为名声、不求权势,而是要背负这份责任,代代传承。”
说到这里,张恒胜看向罗志龙,嘴角扬起一抹明媚的微笑,说道:“以后这份责任,就交给你了。”
那一夜,在胡万福的坟前,张恒胜把明德堂的大夫之职正式传给了罗志龙,而后,他便离开了明德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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