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的人员最后处理,标志黑色标志……因为,那已经是遗体,没有抢救的必要了。
心电图的机子呈现一条直线,张敏顺着心电图的声音看去,面上难免带出几分悲凉。
这个伤者是大货车上的副驾,来的时候便是一口气吊着,他的头骨处有一处凹陷,肉眼可见的头骨粉碎性破碎。
张敏抬起头,小声唤道,“宋医生”
被她唤做宋医生的人还在做着心肺复苏,约莫过了十几分钟,他停下了动作,放下除颤器,有些疲惫的开口。
“……黑标。”
张敏低声,“是。”
……
在急诊科每日都能看到生离死别,意外和明日,永远不知道会是哪一个先来。
医生不是神人,治得了病却救不来命。
这里是最累人也是最累心的科室,放眼过去都是伤情严重的人。
烫伤,跌伤,中风车祸……
病人痛苦的哀嚎,家属在外头焦急的探头,筹钱,打电话托人……各个脸上都挂着愁苦。
………
这场连环车祸为本来就忙碌的急诊科又添了几分的压力,从夜色发黑,到第二日的烈日当空,这一批伤员这才处理得差不多。
……
中午时分,手术室中走出两名医生,其中一个年轻,另一个年长。
“小宋啊,你也两日两夜没阖眼了,快去宿舍楼歇歇。”
说话的是年长的赵主任,他是一个头发花白的大夫,眼里沉淀着岁月流淌过的智慧,瞧过去温润尔雅。
虽然上了年纪,却属于自己的独特气质。
他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的宋医生,对这个自己一手带出来的弟子又是自豪又是心疼。
被称为小宋的医生笑了笑,年轻的面容难掩一丝疲惫。
“主任,我没事,年轻人撑得住,倒是您……”
“哎,打住!”话还未说完,赵主任抬手便打断了了,他故作不满模样的觑了一眼旁边的人。
“说得我这老头子不中用一样。”
“快去睡睡,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咱们做大夫的也不是铁打的,该休息那也得休息。”
宋医生连连应是。
赵主任瞧了他一眼,薅了薅自己已经聪明绝顶的脑袋,嘴上发出嫉妒的轻啧声,随即酸酸溜溜又语重心长道。
“长辈的话要听。”
“我啊,那时就是仗着年轻身子好胡来,你瞧我,我这才五十来岁,头发白了不说,还秃了!”
“要知道我年轻的时候,那也是咱们六院的一枝花。”他拿手中的文件轻轻的拍了拍旁人,板正着脸,开口强调道。
“不比你差!”
被他拍打的宋医生忍住笑了。
片刻后,他整了整表情,肃容应道。
“是是,主任风华,那是师娘盖过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