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夜色如墨,月华如水,却照不透这深宫高墙内的幽暗与凄凉。
承德殿内,烛火摇曳,映照着满室的寂寥与绝望。
“咳咳、咳咳——”
每一次咳嗽都像是在撕裂心肺,疼痛之余,更添几分无助。
时序政的记忆,在无边的痛苦中逐渐模糊,只记得那日季昌宁的暴怒与残忍,仿佛要将他所有的尊严与骄傲一并摧毁。
幸而,他选择了一身墨袍,让那斑斑血迹得以隐匿,至少,在外人眼中,他还能保留一丝微弱的尊严。
只是依稀记得,季昌宁放了狠话,要将他日日夜夜都锁在身边,直至他服软为止。
沦为宫宠,已是奇耻大辱,若非以他人性命要挟,他又怎肯苟且偷生。
加之,季昌宁曾说在昌州布下天罗地网,为了秋庭桉和季祈永的安全,时序政这些时日,也在思考如何能将消息,传出宫外。
这里都是季昌宁的心腹,他无暇细探……
一阵清风吹过,寝殿大门被推开,卷着时序政的碎,在空中飘动,带着几分凉意。
“还是不肯用药?”
季昌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这些日子,季昌宁每日都会来陪他一段时辰,只不过与其说是陪伴,不如说是折磨。
如今已为宫宠,毫无尊严可言,时序政便也懒得搭理季昌宁。
今夜的季昌宁似乎有所不同,他醉眼朦胧,举止间多了几分失控,强迫时序政与自己对视,企图用言语与暴力击垮他最后的防线。
“你以为你不用药,就能忘记你已经是宫宠的现实?”
季昌宁的话语如利刃般刺入时序政的心底,随即是更为残酷的羞辱。
说着季昌宁的手指一勾,将时序政下巴抬起,贴近自己。
“忘了告诉你,外面皆知,时家余孽为苟延残喘,爬上了朕的龙床,甘愿成为宫宠。”
“承蒙皇恩。”
时序政满眼厌恶之情,说出的话,更是刺骨万分。
季昌宁冷哼一声,猛地松开时序政,“宫宠就该有个宫宠的样子,还是朕太过娇纵你……”
宫宠自被明出来,便与花楼那些行为无异,只不过伺候的对象是皇帝罢了。
其中最常见的便是这种……
墙上驯马的鞭子,被季昌宁取下,他站起身来。
紧接着……
那鞭子携风,挥向时序政。
新伤旧伤叠加,鲜血从鞭伤处滴落……
可偏偏是墨色袍子,偏偏又是被蓄意灌了迷酒的季昌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