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这高热才退,不如明日再沐浴吧?”
“这两日身上皆是汗水,身上黏腻难受,备水吧,我洗快些便好。”
碧月听她这般说,只好去备水。
薛泠身上高热虽退了,身上还是缺了力气,她也不敢沐浴太久,不过半刻钟,便从浴桶中起身。
沐浴过后换了新衣裳,身上干爽了许多,薛泠这才觉得自己当真是好了许多。
这两日她皆在昏睡,如今高热退下,倒是不觉得困顿。
反倒是碧月和翠月二人,这两日守着她,如今又快到子时了,她们二人虽不说,薛泠却瞧得见她们脸上的疲倦。
怕她们守着,薛泠便回了床榻上,换了春红守在外头。
屋里的灯光被吹灭,只有窗外的月色洒进来。
病了一场,薛泠也想开了。
既然躲不过,那便随遇而安吧。
左右她是避不过去,那人是太子,她便是要反抗,又能如何反抗。
思及此,薛泠心中的烦郁都散了许多。
窗上传来声响,薛泠抬眸望过去。
月色下,那窗户被推开,太子轻易便跃了进来。
他大抵是以为她睡了,进来后步伐又慢又轻。
薛泠闭着双眸,耳边是他撩起衣袍的风声。
下一息,她便觉得床榻轻轻地响了下。
她闭着双眸,眼睫颤了颤,额上一阵温热,随即是脸颊上。
“胆子真小。”
谢珩抚了抚床上的人的脸颊,又瞧了一会儿,目光落在那有些干的唇瓣上,他不禁伸手用指腹轻轻地摩挲了下。
薛泠这人,对着他的时候倒是天不怕地不怕,却连嫁给他的胆子都没有。
她做得了那闻祁的妻,为何不敢做他的妻?
虽然长风查不出她和闻祁二人之间在谋划何事,可他了解她,她这人,最喜不声不响地跑得远远的。
他已经错过一次了,断然不会再错过一次。
左右她早晚都是要当他的太子妃,那便不如趁早。
想来那日她应是知道了他的意图,这才病倒了。
思及此,谢珩无奈又有些心疼。
他轻叹了声,“薛泠,你为何不愿信孤一次。”
言罢,他收回手,将她身上的薄衾往上拉了拉,这才转身从那窗跃身离去。
听到那窗柩重新落下的声响,薛泠才重新睁开了双眸,抬手抚了下自己被碰过的脸颊,想到太子方才离去前的那一句叹声,不禁有些失神。
薛泠病愈已经是三日后的事情,她今日起来才觉得真正的身子清爽,正打算去给母亲请安,便见管家匆匆而来:“小姐,宫里来人了,老爷和夫人让老奴来唤您去接旨!”
翠月不明,听到管家的话,忍不住问了一句:“接旨?”
碧月拉了她一下,摇头示意她别问了。
翠月瞧了一眼薛泠,见她神色不好,便不敢再问了。
薛泠轻抿了下唇,她知道赐婚的圣旨很快便要来,却如何也想不到,竟来得这般快。
罢了,难不成她还能抗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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