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双眼始终定格在我脸上,片刻不离的用眼神监督我。
我把凳子拉近一些,他却不让我动,让我坐在他旁边,坐在床上。
“刚刚为什么哭?”
我在他面前真的不太愿意讲原生家庭,以前我和张健那些事儿都不想让他知道,更何况是那个家。
本来我在那个家地位就是最低的。
不是家拿不出手,而是我在那个家的地位拿不出手。
怎么说都觉得掉面儿。
可是……现在他这么问,他神色这么紧张、在乎,又让我觉得可亲可近可靠,令我想放下所有的硬撑和固执,把所有的委屈和痛苦都倒出来。
“是不是老人家为难你了?”
“…没有,你别多想,我只是在想怎么和你说才好。”
他话里的老人家指的是李小霞她妈。
他弯着手抽一张纸出来,顺着我的眼角一点一点沾。
最后把我头发顺到耳后去。
手从我的鼻尖过,声音比刚刚轻快一些了:“想怎么说就怎么说,跟我说不用考虑这么多。
语气不通顺,逻辑不对也无所谓。
就算讲废话也没关系。
说吧。
是因为生活上的事儿,还是工作上的事儿?
应该是生活上的事吧?”
“你怎么不觉得是工作上的事?”
“工作上的事儿你不会哭。”
他直接下定论。
我失笑。
这才发现在他面前原来笑是一件特别简单的事儿,哪怕刚刚才那么难受委屈的哭过。
“那不一定啊。”
我说。
他皱眉:“难不成你还因为工作哭过?什么时候?说来听听。”
我假装回忆,微微斜仰着头,最后还给他卖了个关子:“暂时想不起来了,反正有。”
“李小梅,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你演技真的很差。”
“有吗?”
他默然点头。
“好吧,本来我不想说,但你这么想听,我也就给你讲讲了。
还真有被你搞哭的时候。”
他眉头轻轻抬了抬,揪出来的字眼叫我想找个地洞钻进去,他说:“搞?”
“王浩!
~~”
“好好好,你继续说。”
“…就是刚开始接触做生意,跑市场那一段时间。
电脑软件、数据单什么的,都叫我觉得头疼。
然后你的要求又那么高,我总害怕做不好辜负你一番心意,又害怕人家透过我看你,觉得你塞了一个没用的人进去。
每天想方设法往脑子里塞东西,但是学习和适应都有一个过程,太想急于求成就……”
他抬手放在我后脑勺,轻轻拍。
“你注意点儿,还扎着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