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放松,就有点放松过头了。
还不到十分钟,沢田纲吉已经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睡着了。
看样子这段时间很累啊……日向伊织心下了然,搁下了画笔,走过去在青年旁边蹲下来,托着腮帮子看着他。
真的,完全不像是传统概念里的黑手党BOSS啊……是一个各方面都出乎意料的年轻教父呢。日向伊织笑了起来,盯着对方的睡颜,忽而冒出一个想法,俯下身小声喊道:“BOSS,你睡着了么?”
沢田纲吉迷迷糊糊地有点意识。
不过他的第一反应是——咦?伊织她不是在辞职之后就不再叫他BOSS了么?
“沢田?纲吉君?小纲?”
这会儿沢田纲吉基本已经醒了,也想起来他刚刚是在干什么了。
不过现在场面有些尴尬,他不知道该不该睁开眼睛……果然还是等一会儿吧……而且为什么突然叫他小纲啊!虽然年龄上来说似乎对方的确比自己大一岁……
“哎?真的睡着了?”
就在沢田纲吉准备睁眼的时候,脸颊上感到有发丝拂过,微微有些发痒。接着便是温热的气息靠近,近到仿佛要贴上似的。
这意味着什么,沢田纲吉即使从来没有碰到过也大概能猜到。
他在那一瞬间紧闭双眼,身体有些僵硬,呼吸都乱了一瞬。似乎……有股淡淡的香味,有点甜……是身上带着甜食么?
接着,便是远离,以及有衣物盖在自己身上的感觉,以及对方那一句低声的自言自语——“趁人之危可是不道德的啊。”
在听到关门声之后,沢田纲吉才睁开眼睛。他保持原姿势几秒后,才低下头,将有些发烫的脸埋在双手里,喉咙里发出压制着的一声低吟。
——刚刚那个是什么?是他所想的意思么?什么时候开始的?!这下子是真的撬了云雀的墙角了么?
自这次突发事件之后,在独处时,沢田纲吉总觉得浑身不太对劲。
倒是日向伊织跟个没事人似的,态度一如往常,导致沢田纲吉都开始怀疑当时是不是自己睡糊涂了其实根本没有发生过那件事。
大概是因为他的反应有点过激,在一日,日向伊织收起笔之后,突然开口问道:“纲吉君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嗯?”沢田纲吉一僵,因为过于紧张都没有及时否认。
“是我的问题么?哪里或者哪种行为让你觉得困扰了么?”
“不是!”日向伊织若有所思:“这样啊……那是发现了我的心思么?”
沢田纲吉:“……”突然一下子变得那么直接他完全不知道怎么回答啊!
“我觉得我掩饰地挺好的啊。”日向伊织皱起眉头,喃喃道,“莫非这就是他们说的彭格列历代首领的超直感……”
沢田纲吉:“……”不,绝对不是,超直感不是那么用的。
“抱歉,似乎还是让你困扰了。”日向伊织抬手用食指挠挠脸,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油画只剩下最后的调整了,不用再参考本人了。等我完成后会送过来的。”
“嗯……”沢田纲吉有些愣神,见对方收拾完东西准备离开的时候,下意识地开口了,“等一下,伊织!”
“嗯?”棕发青年犹豫一下,最后像是释然一般,对着少女露出了一如既往的笑容,温声道:“谢谢你。”
日向伊织沉默了片刻,放下手中的箱子,快步走过去,踮起脚尖,按着对方的肩膀,靠近,两人相隔只在咫尺之间,似乎下一秒就要碰触到。
他再次闻到了对方身上的味道,的确闻起来有点像是甜食,似乎很接近于椰奶糖的味道。
但是,下一秒,对方后退了一步,隔开了距离。
她只是朝着自己笑了一下,转身提起箱子,快步离去。
【四】你我之间
……所以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沢田纲吉都快被弄懵了。
他是不想自我意识过剩,但是对方的确是有表现出那个意思,可是最后那一下又是什么意思?!
“蠢纲,你的表情很烦人。”
“……”沢田纲吉这个时候没有第一时间反驳,而是一脸平静地问道,“Reborn,你当初请伊织来画画到底是处于什么原因?”
Reborn颇为意外地瞥了他一眼,然后毫不留情地回答:“当然是因为伊织是范围内最适合这个职业的人,你这是在质疑伊织的专业水准么?我会告诉她的。”
“……我才不是这个意思!”沢田纲吉苦不堪言。
他正想再多问几句时,就听到敲门声,然后是日向伊织的声音响起:“Reborn老师,您在么?我可以进来么?”
Reborn一颔首:“进来吧!”
然后沢田纲吉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藏到桌子底下去了。
日向伊织对此毫不知情,而是开门走进来,在看到那个穿着黑色西装喝着咖啡的小婴儿时笑容都扩大了几分:“Reborn老师!我做了小饼干您要不要尝尝看?”
“嗯?尝一下无妨。”
“啊——已经完成画了,明天就要离开彭格列了呢,好舍不得老师您呀——等您来日本一定要通知我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