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舸没多想,以为他真是不太饿,于是等了十分钟。
“现在呢?饿了没?”
“……没有。”
陆舸皱了下眉。
又是二十分钟过去,他把柜子上的早餐丢给季眠,说:“大少爷,快到午饭时间了。”
“有点凉了。”季眠把煎得香软的蛋饼推了回去,声音因为心虚有点发软,“我吃不了凉的。”
“……”陆舸深深地吸了口气。
季眠悄悄往后缩了一点,警惕道:“这里是医院,陆先生。”
禁止有暴力行为。
陆舸后牙槽咬紧了,撂下一句“等着”,就又起身走了。
人再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杯热腾腾的豆浆和刚出炉的蛋饼。
大概是感觉到季眠吃不了多少,他这回没有买粥。
季眠沉默几秒,想着陆舸跑了两趟,再不吃就有些过分了。
他于是接过蛋饼,勉为其难咬了两口,努力把那张四方形的饼子上咬出一个圆圆的豁口,然后说:“饱了。”
陆舸难以置信:“你再说一遍?!”
他以目光逼视季眠:“你的老朋友大老远跑去买早餐,许大少爷就是这么回报的?”
季眠:“……真饱了。”
“……”陆舸盯着那张被季眠咬出豁口的蛋饼,神情迷茫。“那,豆浆呢?”
“不是很渴。”
闻言,陆舸眼皮跳了跳,当即用吸管往那杯热豆浆上戳了个孔,塞到季眠手里,全然不理会那句“不是很渴”的狗屁说辞。
他自己则是捡起一旁放凉了的蛋饼和甜滋滋的八宝粥,咬了一大口。
尽管陆舸已经用过早饭了,但不浪费食物是陆家人一贯的优良传统。
季眠看了眼陆舸,又望了望被自己剩下的大半的饼子和几乎还没动的豆浆,原本已经被他努力忽略掉的道德感又开始占领高地。
他有些心虚。
在这种情绪的驱使下,季眠多喝了几口豆浆,过了会儿又慢腾腾地在那张饼上再咬了两个豁口。
这就是极限了。
陆舸沉默地看了他一眼,没再吭声。
季眠的主治医生为他进行身体检查时,陆舸抽空去了趟停车场,尝试寻找车厢内有没有干净的衣服。
再上来时,他仍然穿着那件染血的衬衣。
显而易见,他的车子里没有海螺姑娘贴心地放上一件备用的衬衣。
陆舸进来时,季眠床边正站着一个身材娇小的女护士,按着季眠的肘窝内侧。
一条猩红的采血管从他的手臂一直延伸到护士紧握的试管内。
季眠那条细瘦苍白的手臂上连接着这样一个骇人的小东西,陆舸莫名看得心惊肉跳。
几秒后,护士拔出针头,陆舸也跟着收回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