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落地,叶九叹就抬手示意大家莫要往前,“这个庄子安静得异常。”
叶庭元对各位师兄师姐的除祟能力丝毫不疑,因此他注意力全在自己玉佩有没有反应上,不过他心里也明白,不可能一下山就幸运遇到任务触发的开关。
方禹倒是生怕自己闯祸,塞了一堆符咒给叶庭元,“关键时候用,等下千万别逞能,你是第一次下山,在一旁观摩学习就行了。”
“谢谢大师兄。”叶庭元收好后,跟着叶九叹的话环顾周遭。
这个村庄名叫乔庄,一面靠湖,另一面靠山,在山下错落有致地建了二十几户人家。今日是阴天气候,湖面波澜不惊,岸边停了几艘捕鱼的船只,不见有人。
突然,船上的鱼挺身一跃,寂静中拍出突兀响亮的一“啪”,又落回船只木板上。
众人神经一绷,无语地看着那条挣扎的鱼。
凌月:“真想烤了它吃!”
方禹:“你上次烤的那条鱼难吃死了!”
凌月怒:“谁也没逼你吃!!你还不是馋了两条?”
叶九叹:“安静!你们听听湖底的动静!”
争吵的两人同时闭目,将自己的灵力触达湖底。
叶庭元没有实践经验,只好随着他们闭眼,摸索着将自己的触觉延伸出去。再次睁眼时,船头赫然立着一个佝偻背影,身着粗衣麻布、发丝微乱,转过身来是一张四十多的沧桑脸庞。
“几位道士,外貌不凡,想必是修真仙人吧?”那大叔笑眯眯慢慢吞吞说道。
“大叔,您是这村里的人吗?”方禹朝他喊。
“没错,我是这村里的渔户。”大叔动作迟缓地跳下渔船,弯腰将刚才诈尸的鱼捞起,将鱼对着他们说:“几位是来帮忙除邪祟的吗?若不嫌弃,可到我家歇脚。”
凌月不动声色低语:“他身上有邪气。”
叶九叹:“没错,邪气很重。不知那渔户是否还活着。”
方禹:“邪气只能上刚死之人的身,要上活人身必须激出他内心最深的恐惧或怨气。我们跟去他家看看。”
叶庭元由衷佩服地望着他的师兄师姐,这样看一眼就能得出这么多信息?他们是怎么看出有邪气的?
方禹出列回应大叔:“我们初来乍到,正愁没地方落脚,那便打搅了。”
大叔摆摆手说:“不碍事,你是来为我们除祟的,我们应该关照。几位仙人请随我来。”
大叔颤颤巍巍的步子走在前头,几人在后面仿佛要将大叔的背影盯出窟窿。叶庭元眨了眨眼,他什么也看不出,免不了分神东张西望。
大叔的屋子离湖边很近,但距离村里其他人家有点距离,其他人家都紧挨着错落有致,而大叔家仿佛有意隔了一段距离。
叶庭元张望着远处的房屋,突然问:“大叔,这大白天,村里怎么这么安静?”
大叔脚步一顿,笑嘿嘿说:“这段时间总闹邪祟,大伙都门窗紧闭,不敢出门。”
方禹问:“那大叔您怎么不怕?”
“怕不怕的,总要活下去嘛不出门哪来的食物?”这句话的语气,似乎不像邪祟上身的人能道出的无奈。
屋子大门“吱呀”一声,是一名简陋粗衣的夫人,面容偏黄,前侧肚子隆起,已有7个月身孕。她扶着后腰,见丈夫带回一群人有些愕然。
那大叔说:“这几位是除邪祟的仙人,在我们家借住。晚餐好好弄,别亏待了客人。”
他们四人一齐作揖行礼,“有劳了,随便弄些吃食便好。”
方禹从兜里拿出一块碎银子递给妇人,“打搅了,请收下。”
妇人无措后退,看着大叔,大叔忙说使不得。
方禹说:“您要不收,我们也不敢叨扰了。”
大叔这才收下,示意妇人到后厨准备,自己带路引他们进入房屋。
屋内设施简陋,除了一张八仙桌,就只有几张摇摇欲坠的竹椅,角落一堆捕鱼器具。
他们几人将椅子全部占满,大叔倒了几杯淡茶水就让他们自便,自己去后院帮忙了。
叶九叹闻了闻茶水,说:“无事。”于是几人放心喝了下去。
叶庭元又是一头雾水,他很想知道其中玄机,但他平日甚少与人打交道,每日能见的人除了陆珩,就是方禹。面对第一次见的叶九叹,更问不出口。
后院的灶火燃起,一缕淡淡的烟弥漫到前厅,叶九叹突然开通了私人密音通道,说:“晚上找个理由留宿。”
大家视线散漫,不约而同点头。
不到半个时辰,妇人将菜一样样端到八仙桌上,每上菜一次,就冲他们颔首微笑,叶九叹密音说:“她没有邪祟上身。”
叶庭元目光随着妇人移动,她身上有黑烟?到底是如何看出来的?
因为观察得太投入,双眼睁圆,凌月从后脑勺给了他一巴掌,轻柔地,密音道:“别太明显!”
叶庭元赶紧恢复雅正,他面容偏冷,又总是君子端方,加上谁都知道他是孤月仙尊亲自“圈养”的,给人一种清冷出尘、不谙世事的感觉。
可凌月偏偏爱逗他,抬手一撸他的头发,“小元元,跟着师姐打怪哈~师姐把最大最黑的一团祟留给你!”
“”叶庭元赶紧敬谢不敏,他对师姐还有小时候的阴影在。
饭菜上齐,大叔从里头拿出一盏油灯,说:“这里的天很快黑,多点一盏,各位仙人吃得更好。”
方禹谢过后招呼大叔一起吃,大叔摆摆手:“有客远来,妇人家不好上桌,我去后院陪她一起吃。仙人们请尽兴,有事喊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