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进去找他们!
伸头一刀缩头一刀,都是百分之五十的概率,为什么不赌一把?
淦!不对!他现在只能赌一把!
倒计时还在进行中,顾涵将事宜一一向曹出怡交代好,也准备进入无阴之凼。就在他准备就绪时一只手突然捏住他的下颚,掏出他嘴里的黄符。
一个俊美的男人站在他面前,下垂的眼帘遮不住他眼神中的冷淡:“你要是进去了,别想回来。”
顾涵认出来,这是刚才和二白在一起的男人,除了他,一边还站着一个年纪不大的少年,见他看来,友好地冲他挥挥手。
坐在沙发上的曹出怡眼神惊恐,被吓得不敢说话。
顾涵见状,下意识看向门口,大门紧闭,并没有被打开的痕迹。
顾涵愣道:“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宿淮放下手,环顾四周的布置,视线在桌上的小人上停顿了几秒,招招手道:“你的主人遇到了危险?”
小人点点头,把刚才的动作再次做了一遍,表达情况真的好危险好紧急呐!
“无阴之凼?”宿淮语气很轻,“胆子挺肥。”
话音刚落,顾涵的心颤了一颤,对方明明没有做什么,一举一动甚至都带着傲慢的味道,但不知怎的,让人恍然回到了高中时被老师突然点名提问时的提心吊胆。
只见对方眼神一横,上位者的气势就展现得淋漓尽致,顾涵一句“你是谁”还没说出口,又硬生生吞了回去。
宿淮:“守着。”
陈苗苗:“好哒,老大!”
宿淮抬手在眼前一划,平整的白墙上突然被剖开了一道口子,一条望不到尽头的路出现在众人面前。他一跨进,口子便自动合上,白墙恢复如初。
顾涵愣愣地看着宿淮离开的方向,震惊不已。
这究竟是什么人,二白什么时候交了这样的朋友?!
肩头被轻轻一拍,顾涵侧过头,对上一张笑嘻嘻的圆脸:“你们放心,老大很厉害的,等会就把你朋友带出来啦。”少年语气活泼,不知从哪掏出一把瓜子,贴心地放在顾涵手心,“来,嗑会瓜子,这是我最喜欢的人类零食。”
说完,少年自来熟地坐在沙发上,见曹出怡惊恐地往后一缩,又掏出两把瓜子,一把塞给曹出怡,一把放在自己手心,开始对着垃圾桶专心致志吐瓜子壳,礼貌地不行。
两人看着手中的核桃味瓜子:“……”
淦!
谁现在有心情嗑瓜子啊!!
“那个人类好像快死了。”
“他怎么回事,前面到底有什么东西在打他?”
“你看不见我也看不见,你问个屁啊!”
“你这老鬼说话怎么这么粗鲁,你没看见我眼睛被人挖了嘛!你是不是瞎啊你!”
“我、靠,原来你也是个瞎子!”
……
在黑烟的防守下,陆霜白又一次被击退。额头上布满豆大的汗,顺着脸颊、滴落在地。
光是护着两人的魂魄,就消耗掉了他大半体力,而不管他如何找准不同的方位攻击,黑烟还是纹身不动。
不对,应该说,他根本无法接近他。黑烟前似乎有一道看不见的屏障,每次他使用符文,攻击就像打在棉花上,将其远远的弹回来。
黑烟不移动位置,也就是说,他没有办法接近出口将两人的魂魄送出去,他也出不去。
他能感觉到这一团没有人形的黑烟的强大,而它现在之所以没有对他动手,是因为它觉得有趣,它在玩弄他。要不是黑烟正玩得尽兴,肯定没两下他就一命呜呼了。
今天真是倒了大霉,先是傲因,再是这团该死的黑烟,难道他今天命犯死煞?
陆霜白紧皱着眉头观察周围,心中的不确定慢慢扩大,没有前路没有退路,现在该怎么办?
余光突然瞥到胸前坠着的黑色玉佩,再次抬头时,陆霜白的眼中盛满了坚定。
打不过就跑,只要跑了就还有一线生机!
“我收到的魂魄之所以不完整,就是你干的吧。”
“有几分本事。”只听到黑烟声线一沉,“不过现在该收场了,你的魂魄,我也一起收了。”
下一秒,四周突然刮起一道大风,再次睁眼后,一道道呈涡旋状的小型龙卷风突然出现,灯笼被吹得剧烈摇晃,光线忽明忽暗,还夹带着卷起的沙土,看热闹的鬼魂似乎感知到了大事不妙,纷纷四处逃散。
没有任何预兆,下一秒,无数道龙卷风朝陆霜白袭来。它们速度极快,快得陆霜白来不及拿出口袋中的防护符,他瞳孔猛地一颤,脑中刚出“今天真的玩完了”的念头,一个穿着白衬衫的身影突然落入眼帘。
宿淮右手一伸,手心朝前,不知他做了什么,一个随意的动作就将周围的风暴平复下来。
他侧过头,深深地看了陆霜白一眼,意味不明。
目光瞥到悬浮在一旁的纸飞机,宿淮应正了心中的猜测。
纸飞机和小纸人其实是追踪符和引路符,只是改变了形式。这个人类只是修改了寥寥几笔符篆的画法,就将两者合二为一做成一体,相辅相成,趣味横生。并且上面的符文,行云流水,笔锋锋利,足以见其功力的深厚。
这做法说起来简单,做起来远比想象中难得多,也许这个人类从傲因手中逃脱并不是偶然。
“山”一脉之所以是玄学五大分支之首,便是因为其力量的强大,百年前飞升的小仙中十个有八个便是研习符箓法咒与修真术法,借此飞升。
现今灵气稀薄,现代人类崇尚科学,在他见过的玄学中人里,世家子弟对玄学早已没了先祖们有的敬畏,学得不三不四,沽名钓誉。玄术失传,世家没落,对于后人来说,老祖宗留下的东西晦涩难懂,不识符文的意义,只会依瓢画葫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