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块板砖似的。
为了不再伤害自己10的视力,陆霜白闭上眼睛继续想事情,一不小心却睡着了,等他醒来,道路两边的路灯已经全部亮起,无数橙色的光芒照亮黑夜,替代了夜空中繁星微弱的光。
冗长的车队堵得老长,一眼望不到头,时不时有司机下车张望,喇叭声四起,与谩骂哀怨声交相呼应,明晃晃诉说着司机的烦躁。
“醒了?睡得怎么样。”
“挺香。”
一问一答完,车厢内再次陷入沉默。
许是被堵得有点无聊,陆霜白想了想道:“你之前说人类把‘青城妇’任命为‘青城妇’,这是什么意思,对你们妖来说,她叫什么?”
宿淮并没有转头看他,他右手搭在方向盘上,食指时不时轻点:“人类在无法自救时,需要信仰,需要寄托。信仰之力对于神明来说是增强力量的一种方式,对于妖来说,也是如此。”
“当年她堕为邪妖,作恶多端,又凭借自己人面蛇身的原身降临于世,告诉人类她是女娲后人,因此实力大涨。”宿淮嘴角一扯,隐隐透出几分不屑,“三无伪劣产品,倒也修了几分道行,可以和一些小神相战,她连灭三座城池,民不聊生,百姓哀苦不断,普通仙门无法抵抗,便告知上界期盼有人能将其封印。”
当年被派去封印的人是他。
如果他没有记错,当年的封印只能从外破,而无法从内破。就算他记错了,她在封印里百年,力量被大大削弱,她并没有能力破除封印。
可前几天他去封印地的时候,封印不出意外解开,然而到现世还存活着能破这个封印的,寥寥无几,究竟是谁?
听到这里,陆霜白产生了一种恍然的不真实感,这些像是只在电视连续剧中才会发生的情节,原来现实生活中也存在着?
陆霜白的思路顿时歪到了别处:“你的意思是说真的有神仙?”
思绪抽离,宿淮扭头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听说她叫魏箐。”
两人到达国标大厦楼下时,路上行人三三两两,与白日市中心热闹的气氛不同,四周静谧如斯,路上连车都没几辆。
他们回来路上发生了连环车祸,导致这一堵就堵了好几个小时,直接从下午堵到了晚上。
陆霜白屁股坐得酸麻,一下车便看到等在国标大厦门口的顾涵,正两手揣兜,两眼无神地直视前方放空,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顾涵奇怪地看了眼和自家发小走在一起的男人,周身气势强盛,只轻飘飘瞥了一眼他的衣服口袋,他便心生胆怯,又体验了一遍高中时没写作业被老师质问时的心虚。
这是二白朋友?
怎么看起来这么不近人情,嘶,怪冻人的。
在处理完曹出怡的事后,曹家一家和顾涵都被消除了记忆,因此他现在并不认识宿淮。见顾涵奇怪地注视着宿淮,又满带疑问地看向自己,陆霜白并不打算解释,妖的存在顾涵知道的越少,也就越安全,他甚至希望顾涵和宿淮两人自此之后再也不要见面。
指了指顾涵左边的衣服口袋,陆霜白转移话题道:“你带了什么过来?”
顾涵环顾四周,见周围没什么人,靠近几步在陆霜白耳边低声说道:“是刘小玲。”
刘小玲?
要不是顾涵提起,陆霜白倒忘了这个人。
不过顾涵把刘小玲带过来干什么?
“上次你不是帮我姐处理了陈阳那事嘛,结果今天,就我给你打电话前,这姑娘也不知道怎么找到了我,说是有事找你。”说着,顾涵掏出兜中一个类似招财猫的钥匙挂坠。
招财猫憨态可掬,却附着普通人难以看到的浓郁鬼气。
刘小玲的鬼气和怨气与之前相比,上涨了一大截,其中还夹杂着几丝猩红的血色,这是怨气冲天的表现。
“你知道我胆子小,我这一路都快吓尿了。我把她带过来了,你和她聊啊。”顾涵往后退三步,摇摇手道,“那我先走了啊,餐厅那儿忙,后天同学聚会你别忘了。”
手握招财猫,陆霜白轻叹了口气,他是真的不爱管闲事。
本想将挂坠拿回宿舍再说,忽又想起庄应荣说过外交部里设置了封印,可以将一切不长眼还乱闯的邪物拒之门外,并且施以雷刑,厉鬼也属邪物,带上去肯定会对刘小玲有影响。
他虽然不爱管闲事,但也没有帮阴差杀厉鬼做好事的爱好。
虽然附近都没什么人,但要是被人看见他独自一个人站着自言自语也不是什么好事。陆霜白走到夹在两幢大厦间的人行走道,无奈地叹了口气:“出来吧。”
人行走道两旁是专门为社畜摆放的座椅,方便他们休息,因此在两边也种了不少树木。这时清风徐来,带起树木之间摩擦的沙沙声,像是好听的配乐,连带着地上斑驳的影子也在随之摆动。
没过几秒,一个身穿红裙的姑娘凭空出现,她赤脚站在灰色地砖上,身后并没有如影随形的黑色影子。
刘小玲眼睛微圆,连鼻头都圆圆的,只是两行血泪看着吓人,这会她收起脸上的血泪露出了原本清秀可爱的样貌。
陆霜白对上那对黑白分明的双眼,心中不禁讶异。
刘小玲周身的怨气已呈猩红色却保持着清醒,甚至站在他面前这刻,眼神温和清明,安安静静笑着看向他,若是不知情的,怎么会想到她会是一个怨气冲天的厉鬼。
厉鬼难保持清醒,更何况这种红衣女厉鬼,更是凶中之凶。
他自小跟在爷爷身后,见过的恶鬼无数,也鲜少见到红衣女厉鬼,而每每偶遇,哪个不是眼神混沌,心中充满愤恨,即使魂飞魄散也要将自己的目的达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