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关。
营帐篝火燃烧,沈枞之独自一人坐在帐内饮酒。
要说没有遗憾,那确实是有的。
他迷茫的想,若是当时不那么看紧叶青,在发现浏桉喝了那杯酒之后,就把人抱走,是不是就不一样了。
他拱手把自己的妻子送给了别人。
浏桉没有多伪装,曾经京城盛传的娇娇小姐,哪里能像她一样出手狠辣果断,沈枞之第一眼看见她就知道不同。
他刚回京的时候,那姑娘畏缩在母亲身边,像个提线木偶一般,任由母亲吩咐嫌弃,低头只管跟着做事,那双眼睛沉寂,唯有看见沈枞之那一刻,才像漫天星光,缀入无数能灼烧人的火苗。
感情浓重的像飞蛾,尽管火焰群山,还是义无反顾的扑进去。
沈枞之一生为大业,做天子手中刀剑,如何负担一个姑娘重如千斤的??真挚。
而如今。
他掀开重重的帘幕,望着头顶满天繁星。
他陷入迷茫,到底繁星也要被云雾遮挡的。
甲胄的声音渐近,副手满脸焦急的过来。
“将军,那位姑娘不行了,我已经安排军医过去了,但那姑娘不肯医治,要等您过去。”
沈枞之只要求叶青能活着就行,无论怎么活,偏偏叶青总是要作死。
沈枞之颔首,“去看看。”
关押叶青的房间,派了精兵轮番看守,没有一只蚊子能飞进去,等沈枞之到达的时候,血腥味冲天,扑面而来。叶青身上被殷红的血浸透,露出一张瘦削看不出样子的脸,她发疯的抓挠靠近她的人,不让任何人救治她。
沈枞之站在门口,皱起眉,“还要我教你们吗?”
叶青猛的转头,瞳孔撕裂,嗓音尖锐:“沈枞之,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聒噪。
他向旁边使了个眼色,在叶青自尽之前,砍晕了她。
沈枞之慢慢离开,把其余抛在身后。
叶青以后没有说话逃跑,甚至自杀的能力了。
“要成婚了。。。。。。”
当那位成婚的消息送来,沈枞之刚赢了一场战事,拟写送往京城的捷报,他微愣住,提笔的浓墨晕染在宣纸上,啪的一声,便作废了。
她要成婚了。
沈枞之神情恍惚,蓦然想起当初回京见的第一面,她娇软的喊着夫君。
竟是镜中水月。
直到身边的副将换上新的宣纸,他才回神,定了定心重新提笔写。
他侧头问向副将,“刚从南疆缴获的胜利品,里面有个蝶纹绕金珠,替我送去一个地方。
。。。。。。
闻停最近跟着夏树青学针,他听说新娘子的嫁衣自己缝,寓意好。
又舍不得浏桉碰针,不小心碰到比他还心疼。
于是把嫁衣直接接过来,没有什么不能做的。
夏树青本来对他有不好的意见,但确实对自己女儿真心真意,还亲自缝嫁衣,于是态度变了,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直压给浏桉。
不过夏树青防着闻停,在成婚之前,不允许进浏桉的屋子,闻停不敢忤逆丈母娘,只能用可怜巴巴的小眼神看着浏桉。
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又不敢有大动静,素心就守在门口,防着两对新人偷偷幽会。
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等浏桉偷摸摸溜过去的时候,闻停点着灯,垂着眸给自己挑水泡。
浏桉一下就心疼了。
握住闻停的手,“我来吧。”
闻停眼底闪过一抹精光,挪着身子,另一只手撑着下巴看着在烛火下认真的小脸。
只是宁静不过一秒,浏桉粗手粗脚的直接冒了血。
手忙脚乱的把手指塞进了嘴里,才愣住。
低笑声在耳边,浏桉抬头。
“脏不脏啊,就含。”闻停抽出了手,用帕子擦了擦,才捧着浏桉的脸颊,额头相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