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和瞎子第二天走了,我送走他们,家里又只剩我和孩子了。
秧苗也已经开始慢慢成活,阮小龙帮忙撒了除草剂。
他就问起小哥和胖子怎么不在,好像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到他们了。
我也没有办法回答他,就只说有事出去了。
时间越久,我心里就越没有底,渐渐地我好像准备一个人替他们活下去,心里也异常的平静。
宝宝能一个人坐着了,他靠在沙上一直看我,也不哭不闹,你走过去的时候,他就咧嘴笑着伸出手要抱。
我才现,他已经六个月了,为什么还没有长牙呢?
我不知道孩子是几个月开始长第一颗牙的,还是出生就有牙,我完全不知道。
我就打电话问我妈:“妈,小孩子是多大长牙的?”
“我也记不清了,你好像是五个月就开始长了,怎么了?”
“没事,我就是闲的,随便问问。”
第二天我带着孩子去了儿童医院,皮卡车不能进城,我是开阮小龙的车去的。
医院人山人海的,挂个号还不小心挂成了专家号,挂号费就两百多块钱,也不知道是不是跟孩子扯上关系的都贵。
等了一早上,终于轮到我,医生一句话就把我给打了。
“到了十个月如果还不长的话,你再带宝宝过来。”
我:“……”
每次去医院排队等号,都把自己等的精疲力尽,生无可恋的。
回去的路上又被交警拦下了。
“呦,这小宝宝挺可爱的,怎么你一个人带,他妈妈呢?”
我如实回答:“跑了。”
“啊?”他大概看我一副失魂落魄,烂泥扶不上墙的状态,也就信了。
这么悲催的男人,人家也不好意思为难我,就放行了。
我开车回到店里,然后从店里走路回村屋,已经下午了,孩子在我怀里昏昏欲睡。
他时不时伸出小手摸一下我的脸,确定我还在,然后又安心的靠在我怀里闭上眼睛。
路的两边都是树,斑驳的树影在路面上随风变化。我很享受这种晴天在树荫里漫步的感觉,就是身边少了一个人。
我抬头看天,蔚蓝蔚蓝的,还飘着几朵白云。
终于,我们从最初的四个人,变成了现在的我和孩子两个人。
为了能让我好好的活下去,他们可谓是处心积虑,计划了这个孩子,让我有牵绊,让我看到的不是绝望。
我尽量的不去想他们,但又处处都是他们。
每一个醒来的清晨,我都闭着眼睛默默的想一分钟,如果我睁开眼睛就看到那个熟悉的人就躺在我的旁边,我将不再有任何的奢求,只求他还在。
可每次彻底醒来都是失望。
我回到村屋,却看到大门竟然开着,难道是我走的时候忘了关?
还是说……
我心跳加,呼吸都滞住了,急忙走过去看个究竟。
我走到门口,猝不及防的就看到院子里的胖子和小哥。
“小哥,你说天真哪儿去了?电话也不接,愁人。”胖子在天井里走来走去的说。
我回来的时候把电话落在阮小龙车里了,我这时才想起来。
我走到门口看着他们,小哥先看到了我,他看着我,看不出太多的悲喜。
“吴邪。”他的声音还是很熟悉,只是少了一丝淡然。
我走进去,胖子也看到了我,他迎上来说:“呦,天真你回来了?你去哪儿了,我和小哥回来不见你,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
他说着从我怀里抱走了孩子,亲了两下说:“哎呦喂,小宝贝,想死我了,小哥你看看孩子都长大了嘿。”
小哥走到我们面前,我伸手一把抱住了他们俩。
我们三个抱在一起,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流了下来……
一直到晚上,我才相信,他们是真的回来了,就在我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