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静默了一瞬,就在这时,身后的忘川之水从中央分开,梁秋白听到动静转过身去,就看见他所要等之人出现在了视线里。
阴绪行走在几丈之高的海浪中央,整个身子看上去摇摇欲坠,梁秋白没再去理会冥河,而是快步迎了过去,一把接住了对方跌下去的身体。
梁秋白:“你怎么样?”
阴绪有些疲惫的倚靠在梁秋白的肩头,苍白的脸上血迹斑驳。他伸手抚上梁秋白紧绷的侧脸,唇边扬起了一抹久别重逢之后的浅笑:“秋秋,我想起来了,我全部都想起来了…”
忘川湖底,平阳村初遇,苍山之别。
原来,在他忘却的那段记忆当中,他与眼前之人,早就见过了。
落在耳畔的喑哑的声音让梁秋白红了一双眼,他偏头吻过对方的掌心,一滴眼泪从眼眶当中滑落而下:“我知道。”
仓惶几载,命运作弄,没想到多年前苍山一别,再次相见却已是五方城中陌路不识。
曾经相救的孩童,成了鬼界人人喊打的暴君,而他,在此名声大噪,逐渐的与人走向了对立面。
冥河:“阴绪,你竟然下了忘川?”
冥河:“红月将至,没想到这个时候,你竟然还让自己受了这么重的伤?真是天助我也。”
诡异的笑声回荡在忘川湖畔,梁秋白在阴绪被撕裂的衬衫之下,再次看见了那已经蔓延至身前的猩红图案。
他伸出手指抚摸上去,几乎是能感受到那猩红的纹路如鲜活的生命一般在指下蠕动,吞噬血肉,露出了其下白骨。
梁秋白的手染了一掌猩红:“这是……?”
冥河:“这是寄生之印。”
梁秋白:“寄生?”
早些年的时候,他听说过鬼界的一些秘术,其中寄生之法便是其中最为阴险的一术。
此法可让鬼成功寄生在人类的身上,但所寄生之人除了要承受与鬼共生的痛苦,最后还会被鬼吞噬殆尽,取而代之。
所以,这才是整个计划当中阴绪所说的……
凶险之处。
梁秋白危险的眯起了一双眼:“你又骗我。”
阴绪:“没骗。”
梁秋白面无表情的抹去了对方脸上蹭上去的血:“等我回去再收拾你。”
阴绪:“疼…”
梁秋白:“疼死活该。”
阴绪低低的笑了一声,握住梁秋白的手咬了一口,又将一个轻吻落在对方掌心:“秋秋,你想再赌一把吗?”
梁秋白朝着不远处的冥河看了一眼,沉声道:“在酒店里,你告诉我这件事的成功机率只有40。”
阴绪:“你知道为什么只有40吗?”
阴绪扶着梁秋白的肩头,凑到对方耳边低语:“因为我把剩余的60压在了你的身上。”
梁秋白浑身一颤。
阴绪:“现在,你还要继续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