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不在现场,但我能告诉你,所有的线索如何。”
线索,永远是最真切的存在。
“至于你心中所谓的真相如何,得你自己来判断。”
“你只知晓那个书生,与赵招娣纠缠,却不知道,他真的一间间医馆问了过去。如此,才花了一个多时辰的时间。”
也正是刘小杏久候不至,出来寻踪的时候。
“他一无所获地走回来,才遇到了赵招娣。恐怕真相也并非他们二人你侬我侬,而是,赵招娣在纠缠他。”
“可无论是自视卑弱的刘小杏,还是天生偏激的赵招娣,都会将钱徐来的这番推脱踟蹰,看作是欲拒还迎。”
“你可知,你母亲去世后,刘小杏家贫,凑不出一副棺材为她善后,还是钱徐来的父母出钱出力,为你娘安顿的后事。”
朔羽麻木的面庞上突兀勾起一抹尖促的短笑:“不可能!”
慌张渐渐自心底蔓延而出,似毒蔓一般爬进了碧蓝的眼里。
“不可能!他明知小杏爱慕于他,可总是嫌她貌丑,不远同她往来!还听了赵招娣她们的话,对她若即若离,将她玩弄于股掌之间,惹她心伤!”
这种人,怎么会帮小杏?
这种人,怎么可能帮小杏?
于是,他满怀恨意,提前在通往净影寺的路上设好了残丝,因为他知,若自己说自己是来复仇的恶鬼,赵招娣自会往净影寺方向逃去。
她就能在众目睽睽下,身异处。
而她脑中的针,也是为了迫她说出真相,故意以掌力拍下去。
就是为了让她知晓,她所受之痛,不及小杏的万分之一。
可眼下,在这个若鬼蜮中走出来的红衣女子口中,他却没来由有些不知所措。
他追寻着红衣女子,想要一个赞同的答案,可眼前浮现出的,却是带着残丝去寻钱徐来时,他眼中似苦似痛,却终解脱的微笑。
玉浅肆没办法给他一个自欺欺人的答案,只看他愿意相信什么。
狂风似悲若号,她半垂着眼,满含悲悯回望之,似庙宇中浸满鲜血的神像。
钱徐来,想来并非对刘小杏全然无意。
对她若即,想是自真心的关心,对她若离,恐也是忧心别人因着刘小杏,一起耻笑自己。
耻笑他,喜欢上了一个容貌奇丑的女子。
于是逃离,却又不得不由心而近。
人前冷眼,人后殷勤,是为了少年人单薄的自尊心与补偿心。
又或者,是为了保护她不被其他女子欺辱,而刻意为之。
但这一切,都只是推测。
真相几何斯人已逝,无人再知了。
朔羽终明了了那神情之意。
又哭又笑:“那又如何,那又如何!”
“他就算真的对小杏好,可这个懦夫!他带不给她安定,给不了她庇护!他还任由她收人欺辱,他”
“他该死!”
他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