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排提醒,一入视频深似海,结尾的师徒cp真的好嗑到我原地挖坑把自己给埋了!”
明荔调整了弹幕的显示区域,认真观看着视频的每分每秒,有关于师父的每一句发言她都不想错过。
即便已经过了很多天,当明荔再次听到谢知聿那句“我看到了我的信仰。”时,心口处还是难以抑制的悸动。
——“举手提问,我怎么感觉谢司长这句话好突兀啊?他刚刚明明在聊外交部的事情,话题突然就变了。”
——“同感,他眼底的笑意快溢出来了,刚刚明明很冷漠的!”
——“他看到了他的小徒弟?”
明荔看到弹幕里的这些福尔摩斯般的发言,莫名有些紧张,演讲过半时,弹幕老师们甚至把袖扣和花束都扒出来了!
——“离场几分钟,拿了一束花,换了金色袖扣,姐妹们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想,但是我不敢说。”
——“我来说我来说!严重怀疑刚刚谢知聿是去偷偷摸摸见他心爱的小徒弟了!”
——“没有内部消息吗?想吃瓜啊啊啊啊,想看看前翻译司司长谢知聿那样认可肯定的小徒弟究竟是何方神圣!!!”
虽然讲座已经结束很多天了,但明荔再次听到谢知聿在公开场合承认是自己师父的身份时,手心还是紧张到有些发麻。
随着谢知聿最后的总结发言开始,明荔所有的情绪都随着谢知聿的言语变化而变化。
【十八岁那年,我偶然听到一个小女孩的许愿。】
【在几分钟的数据错乱里,我遇见了我的小徒弟。】
【冬日荒原也好,秋日酸涩也罢,人生中遇见的坎坷永远不会大于死亡。】
【这句话送给全世界最棒的小徒弟。纵风雨如晦,葳蕤自生光。】
讲座视频的最后,谢知聿拿着明荔送给他的向日葵花束离场。
师父十八岁那年,她才十岁,他们之间有过交集吗?
明荔许多不解的事情在此刻都有一个清晰明了的答案,她回到房间找到了父母留给自己的相册遗物,相册里有着明荔和父母的所有回忆。
虽然他们工作很忙,但从明荔出生开始,明父明母每个月都会给明荔拍张照片打印出来,这件事持续了十二年,也在第十二年结束。
相册里有一百五十三张照片。
明荔翻到了自己十岁那年的回忆,这张是为数不多的明家一家三口的合照,吃瓜看热闹温柔笑着的母亲、伤还没完全好就闹着要出院的父亲和被气得哇哇大哭的女儿。
照片右下角所显示的日期是5月27号。
父亲受了枪伤在医院治疗,刚好明荔放暑假,她在医院边写作业边监督父亲好好养伤。
那时的明荔性格活泼,热情开朗,和所有认识的护士姐姐医生姐姐关系都特别好,最常去的就是心理科室,这张哇哇哭的照片就是心理科室的一个医生姐姐替她们拍下的。
也是在这一天晚上,明荔在医生姐姐的办公室遇见了比她大好几岁的哥哥,原来……原来当年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的黑衣哥哥是谢知聿,是师父。
具体的细节明荔记不清了,自从父母去世后,她不敢再回忆十二岁之前的经历,每一次的回想都会情绪崩溃。
但是明荔清楚地记得,那天黑衣服哥哥的情绪很不好,浑身都被雨淋湿了,手腕处鲜红的血一滴一滴地砸在地上。
安医生拿了纱布按压着伤口止血,见他拒绝包扎,沉着冷静地开口说:“我办公室还有比你小的妹妹,你别吓到她。”
闻言,少年没再继续动作了,任由安医生处理伤口。
明荔小时候是个大社牛,看到他流这么多血也不怕,还主动凑上前关心说:“哥哥你也受伤了吗?不要学我爸爸哦,他不肯住院好好治疗今天都把我气哭了,不听医生的话是不对的。”
“你看我眼睛是不是都哭肿了,你不好好治疗我也哭给你看哦。”
在明荔的碎碎念下,原本不言一语的少年淡淡地应了声:“嗯。”
安医生见谢知聿对明荔没太多的防备和警惕,包扎完伤口后,便悄悄同明荔说:“我要去跟哥哥的家人打个电话,你陪哥哥聊一会好不好?他心情不太好。”
明荔认真答应下来,等安医生出去后,装作小大人的模样,一本正经地安慰他说:“不要不开心嘛哥哥,我爸爸说过人生中遇见的坎坷永远不会大于死亡,只要我们还活着,就还有无限可能。”
“我给你看我刚刚画的画,呐,这是我的信仰哦,送给你啦。”
五星红旗在蔚蓝的天空中迎风飘扬,年仅十岁的小姑娘把她画中的信仰送给了游走在死亡边缘的少年。
十八岁的少年替明荔完成了心愿
少年接过这幅画,嗓音平静:“你知道信仰的意思么?”
明荔是在父母无形之中的影响下,对这个词的印象比较深刻,但以她的年龄,还无法理解到更深层面的意义。
“信仰就是信仰,是我们每个人都有的。”前半句特别有底气,但是后半句明荔就开始心虚:“好吧其实我不知道,信仰的意思是什么呀?”
少年的喉结上下滑动,嗓音极轻:“信仰可以把一个人的生命支撑起来。”
明荔目光落在他手腕的白色纱布上面,上面已经有血浸透出来,她思索片刻后,问:“所以哥哥没有信仰吗?”
少年眼底的情绪平静至极,语气很淡:“大概是吧。”
“不可以!”明荔立刻认真地强调说:“这么重要的信仰怎么可以没有呢,我都把画送给你了,我的信仰就是你的信仰,必须要有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