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回来后夺了朕的位
作者:归远少爷
文案:
【冷酷沉稳攻x厌世疯批受殷无峥x凤栩,he,双洁】
十七岁的凤栩初见殷无峥就一眼钟情,嚣张跋扈的小王爷看上了西梁送来的质子,可那时他还不知,这相遇是场孽缘。
凤栩威逼利诱手段用尽,一厢情愿地纠缠了三年,也没能让殷无峥为他回头哪怕一次。
离别后,凤栩才终于明白,他的求不得,也是殷无峥的怨憎会。
二十二岁的凤栩与殷无峥重逢,彼此身份调转,变成了前朝废帝与新朝君主,小凤凰国破家亡,落下了枝头,矜骄傲气碎成了遍地尘泥。
殷无峥从不见天光的西梁王宫走出,见到凤栩的第一面,他就知道这是金窝里娇宠出的小凤凰,天真又骄狂,注定不是同路人。
直到再次重逢,殷无峥发现曾经娇纵狂妄追在他身后的小凤凰没有了生气。
两年时光在这尊精致华美的白瓷上刻下细密的裂痕,千疮百孔,一触即溃。
唯有那颗曾经交付给他的真心,被凤栩小心翼翼地护在无人知晓的角落,完好无损。
自此以后,刻在凤栩身上的每一道伤疤,都是殷无峥余生无法挽回的遗憾。
重逢
夏夜银月高悬,大启朝安城的皇宫乱作一团,宫门前遍地尸首,猩红的人血洒满宫道,城墙上的赤焰启字旗拦腰折断,呼啸风声似对天下宣告,盘踞中原江山三百余年的大启,就此亡国。
天子居所明心殿内也是一派乱象,太监宫女们争相逃离。
“快,快跑!”
“西梁军入宫了——”
凤栩身着金龙盘云的赤色袍,大启以赤为尊,金龙即帝王。如今大启最后一位君王没有丝毫逃走的意思,坐在自己的寝居内,半散着发,将手中一粒绿豆大小色如鲜血般地药丸送入口,而后从枕下摸出了一把锋利匕首,视线缓缓向下移。
在他脚下,正踩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肥硕太监,那太监身着彩蟒花衣,嘴被一个青瓷的葫芦瓶撑开,津液顺着下颌将他那件可值百金的衣裳沾湿大片,正惊恐万分地“呜呜”出声,像是在求饶。
凤栩笑了笑,收回脚蹲下身去,伸手攥住太监的头发让他抬起头,将他的嘴对准床榻边缘,狠狠一磕——
瓷器碎裂声与凄惨叫声同时响起,那太监嘴里的瓷瓶被磕碎,混着碎裂的牙满口的血,凄惨可怖。
太监五官扭曲,阴狠又怨毒,口齿不清地说:“他……回来了,你等着……你,会比我,死得惨……一万倍。”
凤栩听完,冰冷的匕首便穿透了太监的两腮,于是又一声惨叫。
“劳你担心了,孙总管。”凤栩缓缓地拧着刀柄,刀刃便在孙善喜的脸和嘴里旋转。
孙善喜的惨叫已经变了音,直到凤栩将刀拔出来,他那张肥肉连横的脸已经变成了血葫芦,他微微动了动唇,无声说了三个字。
“殷、无、峥。”
凤栩因这个名字走神了一瞬,记忆随之翻涌,他的思绪如今好似漂浮着,眼前的场景也扭曲纷杂,时而是绮澜苑满树的红海棠,时而是荷花池一望无际的碧色,时而是觥筹交错间那道沉默而俊挺的身影。
“殷无峥,日后就跟着本王如何?”
“殷无峥,陪本王游船——”
“殷无峥……”
“殷……”
少年的声音在时光流转中逐渐隐去,那些碎片般的场景不断变换,不再绮丽梦幻,取而代之的是残酷的兵戈之声,铺天盖地的黑暗压下来,好似天穹碎裂一般,凤栩恍惚地眨了眨眼,他知道是药效发作了,也早习惯这样游魂一般的轻松,没有悲伤,不会痛苦,只有怪异的愉悦感。
“他几时找到这儿。”凤栩唇角勾起古怪的笑,“孙总管,就几时解脱。”
匕首又落,飞溅起的血珠子落在凤栩的脸颊,衬得本就没有血色的脸更加苍白,像是索命的厉鬼,神色间还带着些期待的意味。
他当然不会逃走,他已经在这座被枯骨和人命堆起的皇宫里等了两年多,将近八百个日夜朝暮……
——就是在等今天啊,等那个人回来。
西梁军轻而易举地打进皇宫时,殷无峥便发现这座金碧辉煌的皇城已经人去楼空,古旧城墙巍巍屹立,王朝兴衰也不过眨眼之间,接手皇宫,整军布防,直到这座易主的皇城固若金汤,殷无峥才想起那个一直被自己刻意忽略的人。
“凤帝呢?”他问身后跟随的手下。
那人即答:“段将军刚派人来说,人在明心殿。”
殷无峥说:“去看看。”
明心殿内燃着烛火,周围都已被西梁军封死,段乔义站在宫门口,对殷无峥行了礼,脸色有些欲言又止的怪异,甚至不由自主地往明心殿内瞥了一眼,“主子,人就在里头,可他……”
段乔义自小在沙场摸爬滚打,是个久经沙场的老将了,能让他露出这幅神情,殷无峥隐隐觉出些不妙来,蹙眉道:“怎么?”
“他……”段乔义张了张口,往后退了一步让开路,“主子还是去亲眼看看吧。”
殷无峥大步流星地走进灯火通明的明心殿,刚靠近屋门,他就嗅到了血腥味,极其浓烈的血腥味。
“砰——”
殷无峥猛地推开门,刚一进去,瞳孔便骤然紧缩。
只见地上横着一个血肉模糊的人,脸已经看不清了,身下的血汇聚成猩红的一滩,周围散落着碎肉与已经被切碎的手脚,一把刀正插进他的膝盖内,而且他还活着,血淋淋的胸廓正细微地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