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兰这回是肯定回不来了。
被打一顿,再被发配到庄子上,要是没人医治,说不定会死在庄子上呢。
二奶奶身子不大好,落胎之后,指不定要多长时间才能养好,又得修复跟二爷之间的关系,哪能抽出手来顾念着春兰。
春兰能不能活下来,就得看她的命大不大了。
折腾了一晚上,二奶奶这一胎终究没保住。
五个多月的胎儿已经成型,落下来时,清晰可见,是个男胎。
二爷的脸色阴沉得可怕,坐在厅堂里,问跪在眼前的高妈妈等人。
“前几日不是说已经保住了?这才过了几日,怎么会变成这样?难不成,你们前些日子是在骗我?”
“二爷要给奶奶做主啊!”
高妈妈张口便哭。
二奶奶是她一手带大的,跟张太太相比,有时候高妈妈更像二奶奶的亲娘。
瞧着二奶奶生死胎时痛不欲生的样子,高妈妈的心就好像被剜了一块一般疼。
二爷这会儿问起来,她便哭得不能自已,话也说不清楚,只知道叫二爷给二奶奶做主。
我忍不住叹息。
高妈妈也老了,一件事颠三倒四说不清楚。
这若是早些年,二奶奶这一胎根本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我要是高妈妈,必定会劝着二奶奶,万事不如自己肚子里这一胎要紧。
京城里的大爷至今没有子嗣,二奶奶这一胎生下来,无论男女,都是武安侯府孙子辈的头一个,武安侯必定会把这孩子放在心尖尖上疼。
到时候母凭子贵,二奶奶要什么不成?
就算是二爷不答应,那就绕过二爷,去求武安侯。
有老子压着儿子,二爷怎么着,也得给自己老子一个面子。
虽然那个时候,张会安已经被发配边疆了,可再找个借口,把人悄悄儿地从边疆接出来,换个身份,也不是不能活。
张家有钱,叫张会安做个富贵闲人,又能如何?
二奶奶若是这么做了,便又有了孩子,又不会伤了跟二爷之间的夫妻情分,还保住了张会安,不比现在强?
我都能想到的事情,高妈妈又如何想不到?
想当初,我们几个大丫头的规矩还是高妈妈教的呢。
这才过了几年,高妈妈就这般不中用了,竟由着二奶奶听信张太太那一套。
反正我冷眼瞧着,张太太根本就不在乎二奶奶这个女儿,她在乎的是自己的三个儿子。
当初张老爷给二奶奶备下丰厚的嫁妆,张太太还好生心痛,觉得二奶奶是抢了自己儿子的东西,大闹了一场。
二奶奶那会儿是怎么说的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