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放鹤笑?了笑?,好奇反问:“那么那个年纪的年轻人应该是什么样子的呢?”
哪怕在?前世,自从有记忆开始,他就被沉重?的家务、农活儿和学业倾轧,只是保持呼吸都很困难。
享乐、愉悦之流,从来与他无关。
没人教过他该怎么当个孩子。
他是真的不知道。
“青涩又冒失,稚嫩而冲动?。”天?元帝松开手,来到角桌边打理一盆茶花,“像刚出栏的鹿崽,不知世事?险恶,总有一些荒唐而可笑?,但是又非常真挚可爱的热血。”
他似乎在?描述理想中的少年郎,又像是在?追忆某些错过的时光。
“这些东西?,”天?元帝斜眼瞅着?秦放鹤,“朕从未在?你身上见到过。”
哪怕是短暂的停留,也没有。
一次都没有。
人才就像矿山里的璞玉,需要小心开采、精心打磨方能成才。
然而秦放鹤不是。
他呈现在?世人面前时,已然光彩夺目,趋近圆满。
如天?降之物?。
他好像生来如此,直接跨越了每个人人生中必须经历的一个环节,无师自通。
但他同样是热血的,执着?的。
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吸引着?他奋力向前,并不惜为此披肝沥胆,无怨无悔。
天?元帝曾经好奇过,也探究过,然而一无所获。
钱权、荣耀,这些秦放鹤不能说?不在?意,但显然并不是真正?的核心。
天?元帝觉得,如果到了必要时刻,为了他所真正?追求的东西?,他甚至可以随时放弃这一切。
哦,是信念!
但……究竟是何种信念?
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这个问题在?天?元帝心中萦绕已久,之前一直被刻意忽略、压下,但现在?,到了不得不问的时候了。
秦放鹤认真思索片刻,露出个稍显茫然却又羞涩而向往的笑?,“若有来世,臣有幸生在?父母俱在?的富贵之家,或许就能懂了吧。”
天?元帝失笑?,眼中多了几分无奈。
这小子……
还是这一招,偏偏屡试不爽。
他在?耍小聪明?卖惨回避么?
显而易见。
但他说?的是真的么?
显而易见。
屋子里安静片刻,却又听秦放鹤大胆发?问:“昔年陛下初登基时,可曾有大臣与陛下说?过类似的话?”
天?元帝一怔,有些诧异地睁大了眼睛,伸手往他脸上拍了拍,“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