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自量力。”晏别戏谑地冷笑一声,不屑地对上别京白恨意的目光,语气促狭,“怎么,你这废物也想替你那死透的主子报仇?”
别京白只恨平时自己修炼不够,竟然不能伤到晏别半分,“你不配提他!”
晏别轻笑,将长剑又刺入几分,看着眼下的人痛苦的表情,语气里是疯狂,“我为何不能提?他温清川不是我的道侣吗?我如何评价他,他都是欣喜甚至是惶恐的吧,毕竟他动心了,不是吗?”
“是他一厢情愿放着云剑门的掌门不做反而来鸠千夜找我,是他自我轻贱心甘情愿为敌人心软赴死,是他能力不够没有看穿我的虚情假意,我做的这一切只是顺了他的心意而已。”晏别猛地踩在别京白心口,逼的人呕出鲜血,“当初没能在云剑门杀了他是我的失误,此后每天夜里我都在想再次遇到温清川该怎么杀了他。”
“你竟然没有一丝心动?”别京白几乎是震惊地说出这句话,他身为旁人都未曾想过晏别此前的宠溺纵容皆是演出来的。
整整百年,他不信晏别没有一丝心动。
闻言,晏别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低头轻笑,随即狠戾地看向别京白,“心动?当然心动了。我每天夜里都在想要怎么折磨他,是将他那引以为傲的双系灵根刨出来观赏,还是挖出他的右眼给我换上,让我也体验体验他那天眼的传闻。”
“又或者是,将他手脚切断凌辱至死,看他羞愤无力还深深爱着我的纠结。”晏别阴郁的目光里透着寒意,“没有什么比看着天之骄子被拉下泥潭更让人兴奋,不是吗?”
“我在云剑门忍着恶心陪他上演了百年的断袖戏码,他温清川就理应死在我手上,任我摆布。”
别京白脸色苍白,眼里染上了一丝恐惧,像是从未认识过晏别一样,“疯子,你是个疯子!”
晏别反而勾唇轻笑,将长剑拔出,鲜血甩落在他脸上,平添了几分疯狂。
他将剑直对着别京白,原本疯狂情绪被压了下去,语气冰冷,“可是他竟然死了。”
“你既然没有好好地护住你的主子,便跟着一起陪葬吧。”
寒光一闪,别京白闭上了眼。
—
我是死了吗?
温清川站在黑夜之中恍惚地想。
“按常理而言,确实如此。”低沉的男声传来。
“谁在那。”温清川下意识就要拔剑,等摸到腰间布料时才恍然发现,他已经死了而且折昼剑也断了。
无法再被拔出了。
“别那么悲伤,事情并非没有转机。”
温清川看向四周,全然黑暗,声音传来看不到人影,对方又能感受到自己的情绪,更像是神识内?
“你确实在老夫的神识内,但你我并非结契,所以你不能看到老夫的身形。”对方贴心地解释着。
温清川闻言并未放松,反而蹙眉疑惑,“可您不是说我已经身死,又如何能进您的神识内?”
他能感受到对方的力量强大,而且遥远,下意识便用上了敬语。
“身死但形未灭,不然老夫就是有通天的本领,也无法与你交谈。”
“前辈将晚辈拉入您的神识内,可有事要说?”温清川问道。
“你这家伙,倒是懂得分寸,老夫叫你来是想谈谈关于魔神一事。”
温清川闻言皱眉,上古魔神早就被封印千年,连云剑门的长老当时都并未诞生,他关于此的了解也只停留在古籍之上。
“晚辈只在古籍上窥的一二。听闻魔神生性残暴善于蛊惑,但在千年之前便被上古神兽封印。”温清川恭敬地回道。
“不错。当时那上古神兽便是老夫的好友,此后老夫又用四海八荒阵将鸠千夜封印住。”
温清川一惊,“前辈竟是青寂仙人?!”
青寂仙人是千年记载来,第一位飞升真仙的人,是在魔神被封印后,将天下四分管理好的仙人。
此等真仙竟仍存于人世之间!
“哈哈哈,想不到老夫的名号如今已经响彻大江南北了。”青寂仙人不拘小节地大笑两声,随即正色道,“但老夫早已飞升,现下和你对话的不过是我留存在阵法内的一缕神识罢了。”
“阵法?”温清川随即反应过来,脸色冷了下来。
所以,晏别是知道阵法在此处吗?
“看来你明白,那四海八荒阵便在万诡道内。”青寂仙人没主要温清川纠结的脸色,继续说道,“千年已过,封印想来已经松动,魔神的神识已经逃了出来,并且找了合适的寄存之人。”
温清川猛然抬头,竟然连礼数都忘了,连忙询问,“是晏别吗?”
“如果你说的是那个新上位的魔君,那确实如此。”
“为什么,他会被选中?”温清川垂眸,将情绪收敛起来,指尖带着令人察觉不到的颤意。
他竟然从未发现,晏别与这等危险人物共处多年。
“他是碎影一族,碎影一族一向为神域的秘密,因为他们天生身影分开,无心无情,是最适合成为堕魔的人,但同时他们灵力强大,凡出世便会兴起腥风血雨,是魔神寄存的不二首选。”青寂仙人解释道,“我看那少年应当是年幼之时便被魔神寄存了。”
“在神域之时有灵气压制,他倒还收敛几分,如今来到鸠千夜跟他回了老巢没什么区别。”
温清川并非没有听说过这一族,神域由三大家支撑,涂山御兽族,神巫天眼族,碎影无心族。
但碎影一族,人员少,行踪不定,一直都隐藏在暗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