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的房门再次关上的时候,木桌上的披风已经不见。
……
涂山妗自那日见过温清川之后第二日便回了涂山。
涂山大大小小的事务都压在她身上需要她回来处理。
此刻她正走到涂山不许任何人进入的迷境,她手中握着令牌看着面前的法阵,忽地笑了一声。
她抬手将令牌放到手边石头的空缺处,刹那间法阵竟然不攻自破,只听轰隆一声,一条暗道成现在她的面前。
涂山妗看着深不见底的暗道轻叹一声,将令牌收了回来,顺着台阶进入了暗道。
只见她进去的那一刻,这暗道的门便自行关闭,阵法又完好如初地出现在了暗道之上,仿若方才什么都没有发生。
暗道中昏黄的灯光将涂山妗那张妖冶的脸更添几分神秘。
涂山妗顺着这暗道往下走,只见下面的空间愈发的宽阔,最后竟然到了一间密室内。
而这密室中间摆放的东西竟然是百年前散落于人间的清心铃。
“温清川,你既然知晓我的身份又何必再躲躲藏藏?”
涂山妗看着清心铃无奈地摇头轻笑。
果不其然,下一刻温清川便出现在涂山妗的身后。
“多谢前辈肯带晚辈来此处。”温清川拱手朝涂山妗行礼。
真相
涂山妗转身看向温清川,到嘴边的话又被她咽了下去,最后只化成了无声的叹息。
“你是何时发现的?”
“天眼。”
闻言涂山妗愣了一下,突然释怀地笑了出来。
她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竟然连天眼都忘却了。
“不久前晚辈曾误入了骨香笛的幻境,我看到了父亲的记忆。”温清川停顿了一下,在考虑是否要继续说下去。
涂山妗闻言朝他摆摆手,“不必遮掩,我和你父亲确实是好友。”
“我会告诉你一切。”
“我是狐族,当时狐族和凤凰一族是世交,我和归舟关系也算熟络。但他是千年难遇的天眼之人,说话总是神神叨叨的,总是往神树底下待着,我也曾多次询问他,他总说天机不可泄露,久而久之我便不去问他,只是隔几日去看看。”
“像他那样的人,说不定哪日就悄然离开,我总是要做些防备,不然镜花水月事务繁杂我一人难以处理,虽说是如此,他在的时候也不曾帮过的。”
说到此处,涂山妗无奈地摇了摇头。
话语中虽带有一丝责备和埋怨,但温清川看得清楚,涂山妗更多的是怀念。
他想父亲和她的情谊当真是深厚。
“直到一日,传说中的碎影一族来我镜花水月拜访,当时神域能成型其中碎影一族功不可没,加之神域和镜花水月刚牵线,对于他们的拜访我们自然是准予了。当时神域刚推出试炼的提议,他们前来是借拜访名义想将镜花水月作为试炼的最后一个场地。”
“镜花水月先前一直与世隔绝,加上岛上全是妖族,我一时拿不准注意,只能前去询问齐惊寒。其实当日我并未抱太大期望,你爹他虽然功力计谋顶天但当时他可以说是与世隔绝,两耳不闻窗外事对什么都不感兴趣。”
“可那日他思索了许久给我了答复,他同意了这个提议,并且主动提出要做最后一场试炼的考官。当时我本想询问其中缘由,但看着他那双眼睛时我竟然下意识止住了话语。我知道,他定是看到了些什么才做此决定。我无法质疑天眼更无法质疑齐惊寒,于是我顺着他做出了最终的抉择。”
涂山妗说着摇了摇头,偏头看向密室中间的清心铃,“若是那日我不顺着他便好了。”
“后来的事情你应当都知晓了,他如何和宿妄相识,两人又是如何纠缠,甚至最后的结局你应当都看到。那我便说些你不知道的。”
“你是他和宿妄的孩子,就像温净是你和晏别的孩子一般。血缘这个东西真的很玄乎,它能承载很多。我想跟你说的是天眼的事情,我希望你不要太依赖它,它所让你看到的都是你父亲想让你见到的。”
闻言温清川骤然一愣,他下意识地抚上了自己的眼睛,过了许久才轻声开口,“这双眼睛是……”
“是你父亲的。”涂山妗直接了当地开口,“他是个背弃好友之人,让好友亲自操刀将他的双目挖出,而后一走了之什么都没留下,我当时甚至不知道他还能不能活下去。”
密室内瞬间安静下来,只能听到有些急促的呼吸声。
“但他是个英雄。”
“神魔大战时我便知晓他不会身死,凤凰一族涅磐重生是万里挑一,但他定能获得新生。但我不知晓他会何时归来在何处归来,我只能在镜花水月内等着他。直到一日我刚回到住所便看到他坐在我的房中。我当时是想教训他一顿,但当时给他把脉的时候我只剩下心惊,他的寿命不过只剩下五年。”
“我那时才知道,所谓的涅磐重生不过是昙花一现,我想拉着他去找古书,我定能治好他。但他却是摆摆手让我将他的双眼挖出来。”
涂山妗苦涩一笑。
“我知道他肯定是又知道了些什么,我不想帮他,但除了我谁又能帮他?”
“说来也好笑,神魔大战的救世主,竟然无人能助。”
“后来我不知道他的动向,只在五年后收到了一封信件,他让我离开镜花水月,然后等待有缘之人。我不知道这所谓的有缘之人是谁,直到我带领狐族分支迁去神域碰巧看到你的时候,我才知晓他到底让我等谁。”
涂山妗静静地看着温清川,“你还剩下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