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泽铭。”何秉谦认真地说。
“哦,对了,没错。想起来了。”陈正义指了指何秉谦,把椅子拉过来坐下。
“林果原来是个苦命人啊。”陈正义叹了一口气,看着何秉谦说道:“其实不用我说,你网上搜一下,林果在个人专访中也说过。他的父母于九十年代在快活街车祸身亡,快活街的热心人拼死把他救出,并将他抚养成才。”
“车祸?什么车祸?快活街的谁将他抚养成才的?”何秉谦连忙问道。
“车祸……这个车祸……没什么疑点啊……就是车速过快,转弯进快活街撞在墙上并造成翻车……我在单位里看过关于这场车祸的资料。至于谁把他抚养成才……哎哎哎,你真的失忆了?他的恩人你天天都见,就是瘦爷他们啊。当时是以瘦爷的名字收养的林果,三爷和大松也都轮流照顾,这是快活街哪至于整个南岸镇的一大佳话啊。”陈正义一边想一边说。
“车祸……车速过快……为什么……”何秉谦还想问些什么。陈正义却抬起头看了看表,紧接着打断了他:“不说了不说了,我给你留个联系方式,我们后面再聊。我还有一堆事等着处理。”
何秉谦无奈地点了点头。
“陈警官我送送你。”晓凤站在门口侧过身,给陈正义让了一下。
陈正义一边走一边摆手:“哪用得着你送,我比你还熟。”
“没事,我反正得买菜了,顺路。”晓凤领着陈正义往门外走。
陈正义笑了:“晚上有好吃的呀?”
晓凤点了点头,低头掰着手指:“对呀,请他们吃顿饭,秉谦算一个,再看能不能叫上九日。秦医生早上也帮忙了,我跟她说好了,晚上下班过来吃饭……”
“谁?秦医生?秦小本?你楼上那个?”听到晓凤话里有秦医生,陈正义停住了脚步,眼珠子骨碌一转,然后转头问晓凤:“晓凤,那晚上那顿饭,我能蹭蹭吗?”
晓凤先是一愣,随即马上点头:“当然可以啊,我们这小店,以后还得陈警官多费心。我一个女人,很多规矩啥的都不懂……”
陈正义笑着指了指晓凤的额头,然后说:“好了,合法经营准没错儿。那先谢谢晓凤老板啦,晚上我来哈。”
说话,陈正义便下了楼。
晓凤没有马上去买菜,转个身走回何秉谦的房间,在床边紧挨着何秉谦坐下,一脸的委屈。眼泪已经在她白皙的脸颊滑落:“我能有什么瞒着你?你要是想知道什么的话,你倒是问呀?!我来快活街才几天?你说你是张大宝我就信你是张大宝,是何秉谦我就信你是何秉谦,我还告诉你平田大学,让你去平田大学试试看能不能想起什么……昨晚我一个人把你从楼梯拖进来,你有什么不确定的……”
晓凤越说越委屈,声音开始哽咽。
何秉谦慌了神,连忙挣扎着坐起来,用衣袖给晓凤擦着眼泪。晓凤却生气地一把推开他的手。
“是,我承认。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说你从天上掉到楼顶,啥都想不起来了……我是觉得有点搞笑……我是跟别人当玩笑一样说过这件事儿……”说到这里,晓凤又自己把自己逗笑了。她委屈的眼神里这才带了几分俏皮。
“我只是怀疑一切。”何秉谦诚恳地说:“我也怀疑你,但不会掩饰我自己。”
“好了。”晓凤擦了一把眼泪,故作轻松地拍了拍何秉谦的肩膀:“我先去买菜,你把早饭吃了,再休息会儿。”
“不了,躺累了。我陪你去吧。”何秉t谦伸了伸懒腰,然后就要下床找鞋。
“你行不行,还烧着呢。”晓凤伸手摸着何秉谦的脑袋。
“没事儿,清醒着呢。一大早又是医生又是警察的,一点儿都不迷糊了,出去透透气。”何秉谦一边穿着鞋一边对晓凤说:“我得去会会三爷他们,看看他现在叫我张大宝还是何秉谦。林果是他们养大的,他会不认识我?这葫芦里藏着什么药,我一定要知道……”
何秉谦一边想一边说,抬起头的时候正好和晓凤四目相对。
晓凤的手放在他的额头上,满眼关切地看着他。眼眶里却还溢满忽闪忽闪的眼泪。
两人挨得很近,何秉谦感觉自己浑身烫得厉害。
晓凤害羞地把手放下来。
何秉谦内心一冲动,想握住晓凤的手。出手的瞬间却怂了,只是把手搭在了晓凤的肩膀上。
“你干嘛。”晓凤羞涩一笑,然后把何秉谦的手推开。
“走吧。”晓凤转过身去。
何秉谦起身出门,跟着晓凤从旅馆走下去。
阳光刺眼,却温暖地铺洒在身上。冬日的风带着寒意,却因为这难得的阳光而没那么刺骨。
三爷坐在对面的大躺椅上摇晃。
“秉谦,回来啦。”看见何秉谦下了楼梯。三爷用手一边拍打着扶手,一边笑着跟他打招呼。好像见到熟人一般。
何秉谦冷笑了一声。他刚刚心里已经模拟了好几遍,不管三爷叫他张大宝还是何秉谦,他都不会觉得奇怪。
“你不是不认识我?”何秉谦摇晃着身体对着三爷大喊。同时他往三爷旁边的便利店看了看,门是开的,却没有南姨的身影。
他想起了在楼梯间里,南姨看他那种厌恶的眼神。
他又探出身子看了看火锅店里,大松仍然没回来。他往前走了几步,看到花圈店里面依然有白炽的灯光。
他心里纳闷。为什么瘦爷的花圈店,不管是现实还是梦里,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仿佛永远都开着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