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从来没这么累过。
能回到17岁那年的第一场雪吗?
那年冬至,是他们三个人过的。
傍晚放学,黄昏一片积攒头顶,云雾飘过,仿佛伸手就能够到。
回家过节,宋忬潼坐的是周家的车。他们高二放学早,周谨安所在的高三要晚上十几分钟,而且不在同一栋教学楼。
她是在高三教学楼旁的小石凳等的周谨安,霎时,大门处像剧集里监狱开放般,乌泱泱的人头,还有狂叫喊声。
宋忬潼看着有些着急,人海一片,不知道这个位置,周谨安能不能看到她。
没过一会儿,人群散开。
她垂头等,忽然就听到有人招呼一声。
“谨安,那我就先走了啊。快去找你的妹妹吧。”
仅此一声,宋忬潼快速抬头捕捉他的身影,生怕不留神,他就遛了。
其实以周谨安的性子不会做这些幼稚的举动,只是她在胡思乱想。
周谨安走下台阶,看她一眼,气压低沉:“阿宴呢?”
宋忬潼提了提书包,“他说约了同学打球,不跟我们一趟车回去。饭点前,一定到家。”
周谨安停了停,没有接话。
两人一齐上的车,平时周谨安在副驾驶,宋忬潼和周斯宴在后头。
而这次,周谨安出乎意料坐在后面,宋忬潼很意外,不觉间,抱着书包的手在收紧。
周谨安坐上来,合上车门,满怀歉意的笑说:“叔,我今天胃不太舒服,就不坐前面了。”
司机一听,有些担忧的问:“是不是在校没好好吃午饭?回头我和你陈姨说声,炖点粥。这可不行啊,身体才是革命的根本。”
司机已经上了岁数,在周家许多年,也是看着两兄弟长大的,平日絮叨频繁,老一辈人的传统了。
周谨安笑回:“没大事,叔你专心开车。”
司机看出他不舒服,之后一路上,也专注开车,让他在后面休息。
周谨安似乎很累,头靠在枕上养神,也不知是真睡还是假睡。宋忬潼却是抓着这个空隙,时不时看他一眼,他的手一直停在小腹上。
车子停到门口,宋忬潼下车就直径走向周家放医药箱的地方,捯饬一阵,才找到胃药。
赶在周谨安进门后,递给他:“这个吃一粒就好。吃完睡一觉,我先上去了。”
那时,宋忬潼刚被周谨安以一句我们差距太大而拒绝的尴尬期。
她减少主动靠近他的频率,不为什么,周谨安那时总是黑着张脸。
她怕他不接,怕自己像个小丑放低姿态,迎来的却是他从不稀罕。
但周谨安瞧了瓶身一眼,伸手接过,药片在罐子内“咔咔”的滚动,宋忬潼愣在原地。
他说:“谢谢。”
她点头,欲回到房间。
周谨安忽然又叫住她,摇了摇药瓶:“潼潼,那你饭点来叫我,可以吗?”
语调有些得寸进尺的暧昧。
宋忬潼看他一眼,不作表态,直径上楼。
她在窗前写作业,京城迎来第一场雪,就是在那个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