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忬潼微顿,“为什么?”
周母短叹了声,“他哪是去度蜜月,我看啊,明明是到海市忙工作的。也不知道怎么了,阿宴小的时候顽皮,不服管。那时候想,他怎么也不会是个事业心很重的人”
说到这,妇人脸上爬满了悔意,对当初的悔意——
他们一向期盼周斯宴稳重,将他的爱好扼杀在十几岁的年纪,自认生长在他们这种家庭里,都是为他好。
当时宋忬潼就站在边上看着。
而现在这种迟到的愧疚,她也在边上看着。
宋忬潼眼睛开始看向别处,垂眸放空,想着想着,又在某刻十分平静的说了句。
“可那不是你们都希望的吗?”
周母听着有些惊讶,因为在此刻看过去,宋忬潼脸上的神情淡漠。
似一人登上空寂雪山,席卷而来的凉风一般孤冷。
后来也像周母所说,她来看看婚房的同时,问问两人结婚前后的计划,也提到婚纱照的事。
宋忬潼本来是安排在这周的,但自从上次不欢而散后,两人又重新回到相护不联系的状态。
所以也没有拍成。
周家有专门的司机接送,周母见她还有一大堆理论书要看,也没让她出走出家门,只是叮嘱几句便离开。
又多说了句再考虑考虑蜜月的地点。
她觉得,蜜月旅行是以工作地点为前提,很是荒唐。
周母吃过这个亏,他们男人最后更爱的还是自己的事业。
关上门后,屋里又回到一片清净。
宋忬潼走回沙发,看到桌上还有小半杯周母喝剩的温水走了神,她想到了一些事。
高三那年,一个放学的午后,她在操场等周斯宴打完球回家。
也不知道是谁带头起哄,看见宋忬潼的身影经过被树枝遮挡着的编织围栏后,插科打诨,打趣周斯宴。
“你媳妇来了,还和我们打球么?”
“你都说是阿宴媳妇了,还打什么打。”
两人一唱一和,配合默契。
“滚。”
周斯宴佯装着淡定骂了对方一句,将手里的篮球往旁人身上扔,“走了。”
宋忬潼现在还能模糊地回想起,周斯宴朝她小跑来的时候,嘴角那抹笑意,怎么也压不住。
说好的淡定,也顷刻瓦解。
宋忬潼从口袋里掏出纸递给他,周斯宴却很配合的低下头,像只捋顺毛的小狗,乖顺极了。
这么多双目光看过来,宋忬潼被盯得有些羞涩,别过头说:“你自己擦。”
别扭至极。
周斯宴被气笑了,当下有了打趣她的念头,朝她扬了扬下颚,语气浮荡。
“你害羞个什么劲啊。”
“媳,妇?”
或许也是因为说她是他媳妇这个话题。
回家的途中,周斯宴似乎真在幻想他们结婚的那天,问了她好些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