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样都可以,”郑西寻轻轻捏了捏饶时的腿,说道,“利用我也没关系。”
饶时没说话,他下意识地去摸裤子口袋,拍了两下才想起来那包烟早就抽完了,郑西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把手放到了自己腿上。
饶时动了动腿,朝边上挪了一下,“你那个,带烟了吗?”
“我不抽烟,你忘了?”郑西寻朝回收了收不知道该往哪儿放的手,“我去给你买一包。”
“不用,”饶时站起身,“我自己去,你也回去吧。”
郑西寻没回应,只跟在他后面,看着饶时开门,接着走了出去。
饶时在他出来的下一秒就关上了门,郑西寻靠墙边站着,对着饶时笑了笑,他说:“你今天就早点休息,等以后有机会——”
一阵风从饶时背后刮过去,他回头一看,于桑洲一手握着门把手,另一只手上提着一个黑色垃圾袋。
“不留着过夜吗,”于桑洲对饶时冷笑道,“这么早就给你男朋友送回去?”
“谁说他要回去,”饶时揽过郑西寻的腰,“我们出去吃夜宵,看电影,晚点再回来。”
他被气得手都在颤抖,郑西寻大概是感觉到了,他抬手握住那只发颤的手,轻轻捏了捏,回给饶时一个安心的笑。
“热恋期?”于桑洲上前一步,反手将门关上,“那你们晚上可得小点声,房子隔音不太好——”
“于桑洲!你他妈够了!”下一秒,巴掌打上于桑洲右脸,饶时将这一晚上的愤怒全打了出去。
这一下打到于桑洲脸上时,饶时浑身畅快,堵在心口那团淤积找到出口,这一巴掌似乎还带着三年前的那份。
于桑洲,你他妈的真不是个东西。
他看见于桑洲先是一愣,随后扬起垃圾袋朝他脑袋上砸,“我操,饶时!”
吃的麦当劳吧。
他先是看到那个带着“”logo的汉堡盒飞出来,接着是骨头。
是麦当劳没错。
垃圾散落一地,大概这些垃圾都是刚造的,味道不大,但够脏。
一切发展得太快,等郑西寻反应过来时已经拉不开了,俩人在那堆垃圾中扭打在一起,没有谁处于弱势,一拳还一拳,嘴上也没放过谁。
“你还不让人说了,”于桑洲头发被饶时弄得乱糟糟,他“呸”了口嘴里那撮头发,压着靠在墙角的饶时,扯着衣领将人朝上提,“你犯得着这么激动吗,早就想打我了是不是,憋死你了吧,难受吗,现在爽了没?”
“爽!”饶时抬腿用膝盖朝他肚子上踹,“爽得不得了,我还以为再也揍不了你了,既然你出现在我面前自己嘴贱,送上门挨揍,不打白不打。”
于桑洲挨了一下,钳住他的腿用力按住。
这个天气打一架简直就是最烂的运动,汗流得止不住,愤怒让饶时的呼吸都快岔气了。
于桑洲和他离得极近,饶时能看清他的睫毛、眼中的愤怒,还有被汗水打湿的头发。
于桑洲的呼吸没有比饶时好到哪里去,饶时甚至能看清他胸膛的每一个起伏,于桑洲喊了他一声:“饶时。”
他抬眼,看见于桑洲的汗水顺着额头朝下滑落,经过眼角时像极了眼泪,就连他说话的声音都带着颤抖,就跟这人真的哭了一样。
“我到底欠你什么了?”于桑洲钳着他大腿的手使了点劲,饶时也跟着皱了皱眉。
“我到底,欠你什么!”于桑洲突然吼道。
郑西寻看这架势立马也不在边上劝了,他刚碰到于桑洲胳膊,还没来得及动手朝后拉。
于桑洲抬头冷眼看着他,讥笑道:“你还在这儿干什么,心疼你男朋友挨揍?还是怕他晚上使不上劲?滚啊,你杵在这儿干什么!”
郑西寻朝后退了一步,看向饶时的眼中带着害怕,他咬了咬唇,“饶时……”
“于桑洲,”饶时的呼吸越来越重,他拽着于桑洲的衣领将人朝前带,两个人越来越近,几乎贴着对方鼻尖,这个距离,轻抬下巴就能吻上去,“你欠我太多了,但我不想让你还,你也不用还。”
于桑洲呼出的热气烫得饶时眼眶发酸,如果再眨眨眼,他都得掉出两滴泪来。
“你滚吧。”饶时松开手,朝着于桑洲肚子猛力打上一拳。
不知道于桑洲在想什么,这一拳下去,他直接放开了饶时,眼神呆滞地跌坐在地。
“我们走。”饶时没再看于桑洲一眼,拉着郑西寻的胳膊大步离开。
炸毛狗
一直到走进电梯,厢门关上的那刻,饶时都没能冷静下来。
他站在空调出风口下,身上的汗液被快速风干,前胸后背都是湿冷的。
空调其实也没多少凉意,偏偏这些被吹到皮肤上的风和于桑洲向他挥拳时带起的风有些相似,饶时抬头感受着,在风中眨了眨干涩发酸的眼。
于桑洲问出那句话的时候他都想笑,特别是他那种理直气壮的语气,理所应当的态度,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好意思问出口的。
极致的愤怒爆发摊开在他眼前时,饶时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记忆出现了差错,可他永远记得那扇关在自己眼前的门。
走的人,明明就是于桑洲。
饶时越想越气不打一处来,下意识地握紧手中抓着的东西。
“饶时……疼。”郑西寻倒抽口凉气,抬了抬胳膊。
“不好意思,”饶时迅速松开手,朝边上让了一步,“我现在有些乱,你自己先回去吧。”
电梯门打开,刚走出去就是扑面而来的闷热,还没走多远,郑西寻就从后面拉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