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一次没理,把她当成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物,她心里清楚这点,却拿他无可奈何。
爽是爽了,这会儿撞到了薄向洲眼前算是翻车了。
接还是不接?
接了没好事,被气到不能骂回去,不接他的人设立不住,乖孩子哪怕被骂都永远怀着一颗向往期待的破碎心灵,在一次次的期待中失望,又一次次在失望中期待下个期待。
音量调低,安洵背对着薄向洲,大吸一口气,脸色沉重得仿佛面对着生死抉择一般。
“有事吗?”
安洵的嗓音软又甜,像糯米糍粑一样,无论怎么敲打都还是那副软样子。
陈母耐心耗尽,听到安洵这声音火气蹭蹭上涨,她气昏了头,真以为安洵如同软糍粑似的好欺负,说话气焰都高了几分,“你还知道接电话?嫁给薄向洲能耐了?要不是薄向洲不喜欢柳棠,你又凑巧和他信息素契合度最高,你以为你能有现在的生活?怕你被网上舆论影响,又是使唤我们家出面澄清,又拐弯抹角骂我们家狼心狗肺……”
藏在被子下的手捏紧攥成拳头,安洵快把后槽牙咬碎了,半个字都不敢吭一声。
“柳棠身上哪条优点不甩你几条街?薄向洲还不一定会喜欢上你,你不想着和家里处好关系,以后薄向洲要与你离婚还能帮你劝着点,反而耍起大牌因为薄向洲婚礼上被逼的种种举动沾沾自喜。”
她说一句,安洵心里跟着骂一句,怒火如同快要爆发前火山,再也压制不住,他轻呼一口气,将引起怒火的事情细节持续放大,情绪酝酿到最高爆发点,他低下头快速眨着眼睛,一滴晶莹透亮的泪水扑哒落下来。
纤薄的身躯有一丝的颤抖,安洵用手撑着身体,隐忍又克制,脆弱且不堪一击,小声抽泣地说道:“呜你在说什么嘛……”
话完,他咬着下唇眼含泪花,怯怯扭头看向薄向洲,眼睫挂着的大颗泪水恰到好处的掉下落在挺翘的鼻尖上,他似乎怕对方发现异常,但演技委实拙劣,低眸转头手背拭泪,薄薄的背部向前弯曲拱起,几秒后又强迫放松下来,每一帧都是显而易见的破绽。
对面终于发现了不对劲,从安洵不同寻常的态度来看,她惊呼一声道:“薄向洲在你旁边!”
28咬一口
陈母的语气如同做贼心虚见到恶鬼,安洵暗爽,面上不敢表现出半分,他吸吸鼻子,含糊其辞地说道:“没有……老公他不在……”
薄向洲眉心微动,这是趁着他不在找理由欺负他呢。
陈母:“你少在这给我装,下个星期你还记得是什么日子吗?”
安洵腹诽,你的忌日。
陈香:“下个星期六是你弟弟的生日,我和你爸爸都希望你能来一趟,不管怎么说都是一家人。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过去的就是让它过去吧,我们聚在一起把误会说开,不要总对你的爸爸妈妈抱有偏见,我们都一样爱你,即使你不是我亲生的。人不能忘本,别忘了,你嫁进薄家也有我们一份功劳。”
安洵哭得不能自己,肩背轻颤,捂住胸口抽咽着说:“呜呜呜听哭了……好感动……”
陈香一脸黑线,这人是越来越难管教了,都敢坑她了。
陈香深吸一口气,自动忽略他没有真心的哭嚎声,“我就说这么多,你自己掂量着,撕破脸对谁都不好,你知道的,薄向洲的择偶标准从来不是真实的你,这一个月装得很辛苦吧?你想薄向洲对你的好随你而去吗?你舍得放弃你现在拥有的一切吗?你老实点,我们也就配合你演戏,我们可以做一个恶人衬托你的好,但你要记住,前提是要听我们的安排。”
她听着安洵的哭声脑子就疼,“懒得和你说话,下个星期六记住了吗?如果可以,把薄向洲叫过来。”
“知、知道了呜……”安洵很有心计地瞥向薄向洲,仅半秒即刻收回,对方还未挂电话,他小心眼发作灵感乍现,故意偏头朝着薄向洲说道,“你不要多心哦,我们没有在聊你。”
脸上写满了欲盖弥彰。
陈香:“……”
陈香气疯了,言多必失,她不清楚安洵会将她描述成什么样,更不知道薄向洲下一秒会不会靠近将她刻薄威胁的话语听入耳中,冷哼一声极速挂掉电话。
安洵擦擦脸上的泪水,他动了点小心思,眼角擦得通红,使劲揉着眼睛,柔弱得如同风吹就倒、没人疼爱的小白花,瘪着嘴挪到薄向洲身旁。
他问道:“刚才的话你没有听见吧?”
薄向洲瞳孔漆黑,看得他犯怵。
他脑袋一耷拉,讨好的笑容逐渐消失,小声嘀咕道:“没有听到就好……”
薄向洲叹息。
安洵表情差点没绷住,读出了薄向洲叹气声里蕴藏的含义,他在说他是个只会哭的傻逼。
安洵接受事实,傻就傻吧,人设他立住了。
他哭得嗓子有点哑,“老公,你生气了?”
“没有,她和你说什么了?”
安洵拽着他的衣角,“她说弟弟下个星期会举办一场生日宴会,让我回去一趟。”
“那你想回去吗?”
薄向洲盯着他的手,五指纤细极具骨感,手腕圈着老夫人送的蓝色珠串,白净的皮肤下是清晰可见的青色脉络,看着很想让人握在手中揉两下。
安洵的回答扯回偏航的思绪,“……不想。”
给安信脸了,他的生日会不配请来薄向洲这样的大人物。
薄向洲有些意外,他以为安洵这逆来顺受的性子,会完全服从安家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