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绘制符箓（第1页）

岂料张莹表现得毫不意外，白芷估摸她早就知道了此事，心情复杂。

欣慰的是，李夫人没有私下瞒着张莹；心疼的是，为了保住孩子，张莹小小的年纪就赌上性命。

叹了一口气，张莹开始说道：“姐姐，你看我这病殃殃的模样也大概能猜到我怀胎不易。”

确实，顺着她的话，白芷又上下打量了一眼。

这没血色，又瘦得皮包骨的样子，一阵风都能把她吹倒。更别说是怀孕了。

想到心酸往事，张莹满脸愁容，“都怪我命不好，这胎怀了也历经艰辛。出外头赏月都能摔倒，等月份稍大了些，半夜又总是做噩梦，醒来就感觉脖子被人掐住了一样，喘不过气。”

发现她情绪有所触动，白芷一把握住她柔软的小手。张莹敏锐地感受到白芷的好意，朝她笑了笑。

“换成别人家，早就让丈夫娶个几房姬妾了，李家族老也劝我官人纳几房小妾，赶在弱冠前绵延子嗣，都被我婆婆回绝了。”

说到这，张莹的愁容一扫而空，黯淡的目光都变得亮晶晶的，她心中是十分感激婆婆的。

听到这，白芷有些惊讶，试探性地问道：“你家婆婆当真待你这么好？”

张莹重重点了个头，此时无声胜有声。

张莹所描述的李夫人，和白芷目前了解的李夫人大相径庭。敢情李夫人还是个好婆婆？

见白芷一脸怀疑，张莹急忙补充说：“婆婆为了我这胎，又是求神拜佛，又是送人参雪莲。还说孩子生不生得下来不要紧，我自己的身子最要紧。”

“所以那尊邪神像是？”说了一大堆李夫人“爱媳如子”的言论，白芷察觉话题跑偏了，赶紧把关键问题拉出来遛一遛。

“我虽身子弱，怀胎确实比平常女子更艰辛，但婆婆总觉得不大对劲，说是我可能被东西缠上了，才老是胸闷气短。”

这点白芷也表示赞许，无意间点了点头，张莹又继续说下去。

“然后婆婆又花了大价钱请了好几场法事，驱散我这的……”

“等等，”白芷打断她的话，“你记不记得当时请的是哪家的道观？”

“我想想，”张莹垂眸沉思，乌黑的眼珠转了好几圈才想起来，随即激动地抓起白芷的手，“想起来了，是——”

“上清观？”白芷抢答。

却见张莹摇摇头，认真地望着白芷，“是青阳观。”

这个回答超出了白芷的认知，什么十八线道观，她压根就没听说过。

照张莹的话，李夫人要真的心疼她，就应该去请附近的上清观，而不是什么听都没听过的小道观。

“可惜，做了几场法事都没用，婆婆就告诉我那些老道士只会看个相、算个命，忽悠人玩的，遇到真事就没有用场，都是假把式。”

作为前上清观的道士，白芷表示有被内涵到，心中暴风咆哮：小妹妹，你婆婆请的不入流的道观，当然什么都看不出来了。

“你家婆婆请的是邪神给保胎，你知道吗？”

“姐姐无需担心，这些婆婆都事先告诉我了。说是只要用我的一点血喂养邪神，就能保我平安产子，无非是留一点血而已，为了孩子，这点牺牲算什么。”

她说的不以为然，白芷却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因为订立守护契约没那么简单，看张莹轻松的样子，显然是不清楚是损耗她的寿元为代价保下未出世的胎儿。

“这事你家官人不知？”不是疑问，是陈述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