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东曜明明眼?睛在专注盯着屏幕,手却能准确搭过来握住她的,指尖强行挤进?她指缝间,嘴唇动了动,无声用口型说,“给你掐。”
她害怕时指尖在手心嵌下深痕,江慕礼都没注意到的事情他却知道。
权灿手上轻微挣扎,警告瞪着他,江慕礼还?坐在这里,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被发现了怎么办!
她正想着,江慕礼的手机铃声就响起来,他靠过来凑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句“抱歉”,起身出去接电话。
裴东曜嘴角笑?意放大,动作也更加放肆。
权灿忍无可忍,“裴东曜,你什么意思?”
裴东曜刻意不去看?她,笑?得有些无赖,“就你理解的那个意思啊。”
“我应该早就提醒过你注意分寸少?说一些惹人误会的话,你今天和江慕礼说什么我酒量不好?我自己都不清楚的事你就那么笃定?”
裴东曜侧目看?过来,对上她愤怒的视线,轻笑?,“你真想知道?”
权灿不说话,他扯唇,抬手给她看?手背上的浅淡疤痕,“你和顾临闹分手那天,不知道从?哪里喝的烂醉,冲他砸酒瓶时没狠下心,那东西后来砸到谁了真就一点儿印象也没有?”
权灿被他说的一愣,印象里好像确实是有这么一回事。
顾临就是她那个为了摆脱家里联姻精挑细选找到的初恋,只是她还?没来及和他公布在人前,就被权赫搅散了。
裴东曜忍不住冷笑?,她对顾临有几分真心不知道,可顾临当?时是真的爱惨她了,权赫那时向顾家施压要求他尽快转学,送别聚会上顾临给权灿发完分手短信后整个人一蹶不振,浑浑噩噩像被抽了魂一样。
大家坐着看?他给自己灌酒,喝的醉醺醺了就开始哭,说他多喜欢权灿,怕权灿恨死他了,更怕自己这辈子再也见不得她。
裴东曜当?笑?话一样听,心里巴不得他赶紧消失,永远不出现在权灿面前才好。
他哭的正酣畅时权灿不知道从?哪里杀过来,踹门时威风凛凛,气得眼?睛都红了,当?着十?几号人的面骂顾临是怂货,她瞎了眼?才会和他谈恋爱。
顾临哭的更委屈了,凑过去想向她道歉。权灿就顺手拿起个喝空的酒瓶子,一屋子人高?马大的男生?愣是没一个敢拦着。
她抬手要砸时顾临躲都没躲,闭着眼?睛一副随她发落的样子,她憋的眼?睛通红,到底没舍得砸他身上,瓶子被用力掷到地上,玻璃四溅划伤裴东曜手背,他忍着没出声,怕打扰了权灿分手的决心。
随手抽了张纸巾包裹住伤口,耳边权灿还?在戳顾临肺管子,“你哭什么哭!权赫才威胁一句你就怕的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要转学,少?在这装深沉买醉了,你也不是什么痴情种?!”
她最?后总结时掷地有声,把分手主动权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实话告诉你吧!我一点都不喜欢你,就算你现在不跟我提分手,过不了多久我也会提的!”
她来时气势汹汹,走时趾高?气昂,倒是没见有多伤心。
昏暗的影院内,权灿恍惚想起些片段,“所以你是因?为嫉恨我当?时误伤了你?”
裴东曜不打算再跟她玩这种?装傻游戏,侧身靠近,盯着她一个字一个字地认真说,“是你说的要和江慕礼解除婚约,所以我为什么没有机会?”
权灿觉得可笑?,“你和江慕礼什么关系难道还?要我来提醒?或者我也想请问你一下,你是出于什么立场来和我说这种?话?”
裴东曜眼?底浮现嘲弄,“权灿你不傻吧?这么巧你和谁谈恋爱我就和谁做兄弟,我为了什么你现在还?不清楚?”
在他直白的逼视下,权灿忍不住率先垂眸想要躲避,裴东曜却不打算再给她任何逃避的机会,掰着她手指一根根打开,握在掌心的蓝色手绳暴露在两人视线之中。
“是你自己要参与游戏,现在又?不遵守规则,权灿,我真的没有分寸的话,今晚还?能让你留在这和江慕礼眉目传情?”
裴东曜攥着她的手无声?用力?,她明明抽到和他颜色一样的手绳,却不愿在人前承认,到底是对江慕礼还不死心,还是他就真的令她不屑一顾?
屏幕上?光影明?暗交替,权灿垂眸,心底在思索裴东曜这样做的目的。上一世他早早出国,两人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甚至都没说过话,他那时可没表现的像现在这样非她不可。
怎么重来一世他的变化会那么?大??
她死过一次,所以习惯于把事情想的糟糕,心底戒备脸上就显得有些冷淡。
手掌轻翻,带着她体温的蓝色手绳被?塞到他手里,她平静开口?:
“裴东曜,如果你觉得这个东西能代表什么?的话,那它现在是你的了,对我来说什么?颜色都不重要,和谁抽到一样的才重要,现在的情况是我并不想和你拥有同?一条颜色的手绳,那会给我带来困扰的。”
裴东曜静默看着她,有一会儿没说话,垂眸看一眼躺在手心的蓝色手绳,低声?冷笑,“就这么?迫不及待和我划清界限。”
权灿抽出被?他紧握的手,“界限一直在那里,不是今天才划清,而是你突然越界了。”
“权灿,”两个字从他嘴里念出来莫名让人觉得心悸,“你信也?好不信也?可以,既然让我看见希望就别指望我会轻易放弃。”
权灿缄默不语,眼睛盯着屏幕,耳边是他肆无忌惮的表白,她回应不了,只当是没听见,黑夜会滋生人的欲念,电影散场时或许他也?会为?现在的行径感到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