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些什么呀。”
慕容韫道:“陛下命人送来的礼,这是其中一部分,过两日东宫还会送来一部分。”
“啊?咱家能放下吗?”
“放不下也得放啊。”慕容韫一边看着手中册子一边道。
顾长宁头发也不曾挽好,披着披风便来翻弄那些箱子,也不过是寻常之物,金银首饰器皿等等,祖制定下来的礼。
“你外祖母过些日子就会来长安了。”
闻言,顾长宁惊喜地跑去了慕容韫身边伏在她膝上,“真的吗?外祖母真的会来吗?”
慕容韫亲昵地刮了刮顾长宁的鼻尖,“是啊,你成婚,外祖母自然是要来的。”
顾长宁喜上眉梢,“太好了!”
“你婚礼上穿的吉服皇贵妃已经送来了,最近便试试,若是不合身还要再改。”
“这就送过来了?万一出了差错怎么办?宫中有备另外一件吧?”
慕容韫点头:“不错。对了,书瑜最近要来寻你,她母亲原本想着你诸事繁忙不便叨扰你,但是阿娘想你一定愿意和书瑜待着,便让她来家中小住几日,如何?”
顾长宁又像从前一般抱住了慕容韫,“阿娘真好。”
顾长宁拜过顾家族亲便在家中安心学习礼制,明书瑜也就顺理成章成了督促她的人。
“您要学的有东宫的礼仪,宫中拜见的礼仪,节庆的礼仪,平日的仪态仪表,祭祀礼仪,服饰礼仪,还有大婚当日的章程礼仪等等。”
顾长宁笑容僵在脸上,看着女官那平淡自若的模样心中已经是咬牙切齿。
“我能先把最重要的学了吗?不重要的以后学?”
女官福了福身,“这些礼皆是祖宗定下来的规矩,同样重要,不过凡事也有个主次之分,您先学大婚礼仪便可。”
“太乐了哈哈哈,原来这也不是什么好差事哈哈哈。”明书瑜在一旁无情嘲笑。
顾长宁一阵失语,从一旁拿了颗山楂就往嘴里塞。
明书瑜也不是全然来笑话顾长宁的,她深知日后再无机会与她游山玩水无所顾忌地玩闹,于是她也很珍惜与顾长宁相处的每时每刻。
书瑜看似每日高兴乐呵,但她也不是什么倚仗着家里功劳娇养长大的姑娘,北上南下从未怕过,她还希冀有一日能去西域瞧瞧。
顾长宁有些事实在做不成便会放弃,明书瑜却是比顾长宁要强的一个。从不掉眼泪的姑娘在面对与朋友分离之时也落了眼泪。
——
霍瑾宸最近这些日子确实是格外的忙,祖宗礼制不可废,何况这是为了娶顾长宁该受的累,他自己倒是乐在其中,只是有些事明面上虽已经盖棺定论,但私下里却一定是要查的水落石出的。
“殿下可是对秋猎那件事还有疑虑?”顾璟灏问道。
现如今霍瑾宸与顾璟灏的关系更加不一般,霍瑾宸既是主上,也是妹夫。
“是,根据周准所查,那些人的刺青该是纹上去没多久。还有那被押往刑部大牢的刺客,他是在被捕押送大帐后才想自尽,如果他是真的不想留痕迹,为何不在燕王擒拿他时就咬毒自尽。这就是要给孤留下活口。”且还要让他怀疑燕王。
直接的指证未必能让人产生疑心,若有若无的暗示才更能让人浮想联翩。
“是,还有那兀和会的贼首,先前一直都找不到踪迹,为何现在贤王也曾提起过,那兀和会的首领像是知道了自己的下场,这次的抓捕很是顺利。”
“穆枫前些日子查了桩事,现如今已经有了结果,孤不得不将两件事联系起来看。”
若是顾长宁不曾注意到那两名在酒楼之上谈论顾家的人,霍瑾宸断然发现不了这其中还有联系与隐情。
那名与孟家人在酒楼密谈之人与自己亲兄弟有关,自己亲兄弟又见过兀和会的首领,这是否太巧了?
霍瑾宸得等,这件事在他意料之外,他暂时不能轻举妄动,他想知道到底是怎样一回事。
顾璟灏看着霍瑾宸的神情,抱拳道:“若殿下信得过臣,臣愿意再为殿下详查。”
霍瑾宸经此一事行事更加小心。周准平日都在皇城,近日谍报处还有要务,去外头办事还是顾璟灏方便些。
这些人都是他的心腹,事情尚未明了之前霍瑾宸只会将一个个差事派给这几个人,却不会将自己的猜测说出口。
实则当刺杀发生的时候他心中便隐隐不安,现在果真挖出了更多这背后的算计。
孟家那边有人盯着生不出乱子,现下他要紧的是将顾长宁娶回来,他接受不了他与顾长宁的婚事有任何差池。待此事一定,他心中才能安稳。
霍瑾宸能跟顾璟灏讲这些自然是信得过他,一同长大,顾璟灏办事又细致,他提拔他也是常理。
“孤自是信得过你。”霍瑾宸道。
顾璟灏嘴角微扬,若说是为国效力,他自是乐意效力这样一位君主,有自己的谋划,用人不疑且毫不吝啬封赏。
但若是把他看作妹夫,霍瑾宸还有待考量,顾璟灏也不是完全信任霍瑾宸对自己妹妹有多好,得看他日后行动才行。
“长宁日后来了东宫你也可时常与她见面,她总是放心不下自己家人,能见到你她安心。”霍瑾宸道。
“娘娘日后深居内宫,臣恐不便”
“无碍,你去她殿中不方便,却也不妨碍她来丽政殿见你。”
这些日子,建和帝对燕王生出几分疑虑,最近朝中颇忙燕王却像七八皇子一般清闲起来。霍瑾宸因此与自己父皇相谈许久,又忙中抽出空见了燕王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