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实在不愿你曲解我的意思,更不愿旁人一两句话影响你我。”他顿了片刻,语气语调都软了下来,“对不起是我没提前解释明白。你放心,所有事我会处理妥当,我保证你日后不会听到这等话了。”
霍瑾宸说完这番话微微颔首,像一个等待大人斥责的小孩儿一样静静等着不敢出声。
忽然,霍瑾宸怀中一软多出个人来。
她就那样钻进他怀里搂着他的脖颈,一下缠上了他。
这回她连半分犹豫都没有,沾上他的嘴唇学着他平日与她交缠的模样吻他。
霍瑾宸愣在原处,直到她的舌尖溜进他唇里他才猛然回神紧紧搂住她。
她吻的笨拙,霍瑾宸就接过她的主动教她与他沉沦。
“阿宸”
她也不知怎么回事儿,她就是感动了,就由着自己的心做了。
他的话就是让她心中雀跃了一小下,即便真假未知但她眼下的动容是实实在在的。
以后之事以后再说吧,至少现如今这东宫就他俩。
她承认,她就是比以前还喜欢他。
顾长宁心中发誓自己日后不会乱了心智。
这回先睡了他再说。
他头回在她的眼眸里看见毫不迟疑的爱意,就那一声轻唤让他脑海里一片空白,他将她抱得更紧,紧到说是要将她揉进怀里也不为过。
蓦地,他想到了什么,连忙松开她,眼尾发红声音低哑:“你身上还不舒服”
她这回摇了摇头,又凑上去吻过他的耳垂,软声道:“不要紧,我不在乎,我要你”
这句话如烟花一般在霍瑾宸心里绽放,他从没想过自己能得到这样一句话,太惊喜,他有些接不住。
眸中欲念像是要将顾长宁焚烧吞噬。
黯淡火光中,顾长宁溺在汹涌的潮水里,又有暴风雨席卷而来,雨势急促磅礴,猛烈地,让她快要窒息。
从未有过的昏沉让她的思绪飘散再也拾不回来,挣扎过又重新拥抱,海浪没过灵台,她倒在水里,心也空了。
她终于从深海中得救时,霍瑾宸只想过一句话。
把心给她,她若是要他的命,也给她。
——
冬日的清晨,空气中带着一丝刺骨的寒意,呼出的气息瞬间化作白烟。在微弱的晨光中闪烁着点点寒光。远处的山峦若隐若现,显得格外寂静。风轻轻拂过,带来些许冷冽的寒气,使人不禁紧了紧衣襟。
推开一扇木门,湿冷的空气中夹杂着陈旧的霉味,带着一点土腥气和腐败的木头味。
晋王将方帕置于鼻前,试图隔绝这腐朽的气息。
和他一样的气息。
“这是一月的药量,您拿着。”
晋王掩着咳嗽,伸手接了过来,嘲讽开口:“你们主子动作未免太慢了,南俞都等不及来试探了。”
蒙面人施了一礼,“晋王,五座城,这是任谁一回也谈不下来的。您也知道孟临找上了我家主上还有求于他,我家主上心有大计,欲借此机会处置了孟家清明吏治,您的风凉话还是莫在他跟前说。”
晋王冷笑:“别装什么忠君爱国的仁义之士,若是真仁爱,又岂会给我这些药吊着我的命?你提醒他,我不管他怎么利用我又怎么利用旁人,别忘了他答应我的,我要霍瑾宸的命,他得让我亲手杀了霍瑾宸。”
蒙面人笑道:“自然。只是您也别再做伤敌八百自损一千之事了。秋猎行刺是我们主上花了大功夫舍弃了枚棋子才为您摆平的,您若是多做几次这等事,只怕您就是不想杀了太子。”
“至于德妃娘娘的尊位,您怕是也不想要了”
晋王疾步上前扯住了蒙面人的衣领,再也没了往日清冷淡漠的模样,眼前的怒火似乎是要将面前人焚烧殆尽。
“本王警告你,日后再提及母妃一个字我一定让你主上杀了你。不要忘了,他是在谋逆,还没当上皇帝。他有官员的把柄在手里,我也有他的把柄在手里。若是我回头大发善心做了正人君子将他的这些事抖搂出去,你说父皇会如何?”
算账筹办
蒙面人沉默片刻,随后却是坦荡地笑了,“我家主上的谋划就快成了,不过剩了些细枝末节怕影响大局,只再等一两年罢了,主上定会一举成功。”
“您即使是向您的父皇告发了又如何?您能确保他会发了善心恢复您母妃尊号,您又如何保证他不会杀了您?”
“他为了自己心爱的儿子继位顺利,怎么会犹豫多杀一个您,不是吗?”
闻言,晋王渐渐松开了那人的衣裳,眸中一股悲戚如何也掩饰不住。
蒙面人依旧神情自若,“太子曾经帮您颇多,您依旧想杀了他,既然您和主上是一类人,那就应当同心共谋大业。”
“说说吧,我还能做些什么。”
听到晋王这么上道蒙面人作了一揖:“东宫安插的人不在太子近处,开春给太子选侧妃却是个放身边人进去的好时机。顾家与太子联结过深不利于大局。我家主上欣赏顾相,顾相数十年如一日,是股肱之臣,也是未来替主上安稳局面的最佳人选,因此主上想将他纳入麾下。届时还烦请晋王出一份力。”
“他还打算从哪里下手?”
“回禀晋王,顾相疼爱女儿,拿女儿做文章定能捏住软肋,太子妃与太子再如何到底也不过几个月的情分,不难下手的。”
晋王不由得想起那日在马球赛上见到过的顾长宁。她与自己母妃性子有些像都是那么肆意洒脱。
他从她身上能看到自己母亲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