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怎么突然停下了!”行走中,小满满一个没注意,额头直直撞在尊柏坚实的后背。
“你看!”尊柏的声音因激动而略显颤动,伸手指向前方。
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刹那间,小满满眼中的疼痛和不满被惊喜所取代。
那是一道洁白的光带,在这黑暗的洞脉中显得如此耀眼而神圣。
两人的心跳瞬间加,几乎同时拔腿朝着那光带奔去,随着他们的靠近,出口的轮廓越来越清晰。
这是一个天然形成的洞口,十分狭隘,就像大地微微张开的一道缝隙,边缘参差不齐,像是被岁月的巨斧胡乱砍削过一般。
“大小姐!大小姐!”人未到,声先至,沈婆婆激动的声音打破了楼阁的宁静:
“尊小子回来了!尊小子回来了!”
瑾萱萱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手中的手帕滑落而不自知,嘴唇微微颤抖,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惊喜,那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眸像是被点燃的烛火,重新焕出光彩。
“真的吗?他真的回来了!?”她的声音有些沙哑,提起裙摆,快步朝着门外奔去,那急切的模样仿佛世间再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事:
“他现在在哪?我要去找他!”
“他现在还在城中,想必也快到瑾府了!”言罢,轩婆婆支支吾吾道:
“只是他,他”她的脸上露出一丝为难的神色,那满是皱纹的脸上眉头微微皱起,像是在纠结着该如何说出下面的话。
“他怎么了?”瑾萱萱紧紧握着拳头,心急如焚,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
“婆婆,你倒是说啊,他怎么了!”
“他身旁带着一个陌生女子”沈婆婆怯生生地说道,声音轻得如同蚊蚋。
闻言,瑾萱萱愣在了原地,脚步戛然而止,就那样静静地站着,久久不言。
尊柏茫然地站在熙熙攘攘的街头,周围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可他却满心苦涩。
真是应了那句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想当初,金银财宝对他来说就如同路边的石子,数之不尽,用之不竭。
可如今,他浑身上下,翻遍所有的口袋,竟连根铜板都拿不出来。
身旁的小满满也是一脸疲惫,两人的肚子早已饿得咕咕叫,他们不但饥肠辘辘,而且连个客栈的钱都没有。
尊柏想到了萧珍儿,可又实在不愿将她暴露出来,毕竟这个小满满,其行为举止,怎么看也像是个大户人家的千金。
在这复杂的局势下,尊柏可不愿意便这么将萧珍儿暴露出来,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
见尊柏一脸为难,小满满微微蹙起那弯弯的眉头,轻声说道:“你不是在瑾府当总管吗?安排我去借宿一晚,对你来说应该不算难事吧?”
尊柏的脸色瞬间涨得通红,支支吾吾道:“这……”
心中暗忖,那些话不过是自己信口胡诌,可事到如今,怎好意思承认?眼下也只能硬着头皮去试试了,想必瑾萱萱多多少少都能卖给自己个面子吧。
带着满心的忐忑,两人终于来到瑾府门口,只见门口竖立着几位护卫,纷纷点头道:
“尊兄弟!欢迎回家!小姐已经在府内等候多时!”
“呵呵,各位兄弟好啊!”尊柏手指在背后微微一勾,大步上前,可临近之时,又被那几名护卫阻拦。
“小姐说了,只欢迎你一人回家!”那护卫面露难色:“尊兄弟莫要让我等为难才是”
萱萱竟然知道我带人回来?想必早知我的行踪。尊柏默默散开感知,果然不出所料,院墙后有着一道他熟悉的气息,当下朝着府内大喊道:
“萱萱!我这朋友实在没地方去,就借宿一晚,明天一早就走!”他的声音不断在回荡,却久久不见回应。
尊柏不甘心就此罢休,又接连呼喊了数声,然而那寂静的府内依旧毫无动静,没有瑾萱萱的许可,难不成他还真能翻墙而入不成?这显然不切实际。
“云……”小满满瞧着他这般垂头丧气、在他人面前尽显卑微之态,心中实在不忍:“你进去吧……”
尊柏微微一怔:“那你又该如何是好?”
“随便寻个地方将就一晚便罢”小满满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怎么说,总好过在那洞脉之中吧”
“再等等吧,萱萱那妮子心地善良,心肠软,一会儿定会通融的!”尊柏虽如此说着,可心底却涌起一股淡淡的失落之感,唯有强颜欢笑以作掩饰。
“不必了,何必要去求她”小满满轻抿着嘴唇:“我从不求人!”
而“也不愿见你求人!”这后半句,却被她深深地埋在心底。
闻听此言,尊柏微微低下头去,不禁幽幽地轻叹一声:“走吧,这里终究不是我的家……”
“尊柏!”院墙后,瑾萱萱心急如焚,猛地从府内冲了出来。
寒风如刀,肆意地割扯着她的衣衫与丝,可她全然不顾,目光急切地朝着尊柏离去的方向眺望:
“谁说这里不是你的家!尊柏你快回来!”
身躯微微一怔,尊柏重重抿着嘴唇,身影却渐渐消失在深沉如墨的黑夜之中。
瑾萱萱抬手捂住脸庞,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几欲夺眶而出,此时,她的心中满是懊悔,懊悔自己方才的固执与决绝。
“尊柏,你快回来,你快回来!”声音在风中飘散,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她觉得自己仿佛失去了一件无比珍贵的东西,那种失落与痛苦让她几乎无法承受。
风愈猛烈,呼啸着从她身边掠过,瑾萱萱那瘦弱的身躯在风中瑟瑟抖,可身体的寒冷远不及心中的寒意。
那道落寞离去的背影,将会成为她心中永远无法抹去的伤痛。
“臭小子,找打!”暗处,沈、轩两位婆婆终是于心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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