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陆宅。
&esp;&esp;冬日的太阳早早落下,院子里的光线黯淡下去,还未开始亮灯。
&esp;&esp;管家站在厨房,拿着记事本,正在例行准备下一天的工作。
&esp;&esp;宅子的主人不再居住于此后,每一天的工作都变得大同小异。
&esp;&esp;客厅里的电话响起,管家接过,对面是曾经听过的女主人身边秘书的声音。
&esp;&esp;听到对方的问题,他直起身,看向暮色下的庭院,声音不改道:
&esp;&esp;“是,据我所知,他们一家应该已经不在本市。”
&esp;&esp;“去了哪里?……我也知道得不是那么清楚。”
&esp;&esp;管家握着电话听筒,停顿一下,仿佛是在回想,但面色平稳,“好像听说,他们是想去t城附近发展,对,老家应该也在那附近。”
&esp;&esp;“是,少爷也没有回来过……好,到时候我会记得转达。”
&esp;&esp;夏棠的小姨和小姨父一直在镇子隔壁的h城经商,做过各种五花八门的生意。
&esp;&esp;去之前,夏棠的父母跟原来的同事们打了一圈电话,告诉他们自己的去向,叫他们以后来h城,一定过来吃饭。
&esp;&esp;这个点他们已经平安抵达,夏棠还在客厅收拾自己的行李箱,把衣服和书都塞进箱子里。夜幕降临,小镇一片寂静,家家户户都聚在客厅看电视。
&esp;&esp;地方新闻里播报着今天白天附近公路上的连环车祸,今晚局部仍有阵雪,能见度降低,路面结冰,气象部门建议市民暂缓出行计划。
&esp;&esp;外婆打毛衣打到一半,忽然想起来问:“上次那个小陆呢?你和他怎么样了?”
&esp;&esp;对让人家做自己孙女婿这事,始终没有死心。
&esp;&esp;夏棠正弯腰把羽绒服塞进箱子里,闻言随口说:“已经出国留学啦,您想再见到他,可能得过个五年六年吧。”
&esp;&esp;“哎呀。”老太太为这片肥水流去了外人田,而感到大为遗憾,“怎么这么快就出国了呢,留在国内多好。外国那么乱,我听说,那边吸毒的,玩枪的,到处都是,多容易学坏呐。”
&esp;&esp;“这就不用担心了,外婆。”夏棠蹲在箱子边,歪歪头说,“他父母都在那边呢,家教可严格了。”
&esp;&esp;说不定将来回来,真能长成一个不错的好男人。
&esp;&esp;又或许,还是现在这副脾气不好的模样。
&esp;&esp;夏棠合上箱子。
&esp;&esp;也把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都合上。
&esp;&esp;cd机里只有两张碟片,放着又老又旧的英文情歌。
&esp;&esp;雪白的车灯刺破夜幕,离开a城,路况变得差劲起来,春节前后周边城市仍在下雪,公路上积着一层白雪,被来往车辆轧成薄冰,还未来得及被铲去,轮胎碾过,留下一串雪白的车辙印。
&esp;&esp;直到现在也仍在飘雪。
&esp;&esp;这样的夜晚公路上只剩下他一辆车,驶过城外暗影似的群山。
&esp;&esp;陆霄控制着沉重的方向盘,听着音响里沙哑的女声反复唱着那几首老情歌,转过一个接一个的弯道。
&esp;&esp;跑车的底盘与设计只适合赛道和城市里平整的马路,在这种时候,任何一辆越野车,都要好过现在这辆数百万的跑车。
&esp;&esp;早知道,应该换一辆车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