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是立马将那老东西的打算告诉堂兄,堂兄会怎么想?
听说长庆王一脉根基颇深,第一代长庆王跟着太祖皇帝打江山,是大雍唯一的异姓王。
换一般人早被君主忌惮。
偏偏他们得以世世代代传承下来。
小寿王腾地坐起来。
总之得在沈周身上套出更多证据呈给堂兄才行,不然万一堂兄误会自己就惨了。
……
甘露殿。
顾峥下朝后求见萧景榕。
“皇上为何还把寿王留在京城?干脆随便给他块封地打发了便是。”
萧景榕面无表情,“你觉得给他哪处合适?”
顾峥摸着下巴思索片刻,“最西边的泸泞三县就不错呀,或者往北不是还有几大片草场吗?分给他呗。”
“往西是因为离长庆王足够远,往北是因为便于朕盯着他。”
顾峥被戳破也不尴尬,揖身表示默认。
萧景榕摇头,“你当长庆王是傻子吗?真把他惹急了会有诸多麻烦。”
“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达成阴谋吧。”
“至少现在不能动他们。此前和蚩蛮、齐越一战损耗颇多,国库吃紧,要打还不是时候。”
“更何况长庆王比你想的要谨慎。当年图册一事过后,朕一直在派人盯着他。
不管是历年朝贡还是赋税,他都做得滴水不漏。甚至只要战事一结束就会把兵符都乖乖交上来,根本挑不出错数。”
“他这般谨小慎微,够精的啊。”
“不止如此,表面上他那几个儿子均不成器,实则他们一直以游山玩水的名义走访各处乡县,在百姓中威望极高。
朕曾试图让他们互相猜忌,然……全都油盐不进。”
顾峥挑起一侧眉毛表示吃惊,“他们一家竟然都在故意装孙子?”
萧景榕睨顾峥一眼,让他注意言辞。
“东境能有今日安稳,多是因为长庆王的震慑。若是贸然除去他,又该派谁去镇守东境?
且不说如今这朝中无人能担此大任,就算朕派人去了,谁能保证此人会比长庆王安分?”
顾峥刚准备说自己能去,又想起自己还得盯着昭南那边,“意思是还真就动不了他了是吗?”
“百年老树想连根拔起,谈何容易?只能先把寿王留在京中,如此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顾峥叹气,“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若是有人担得这个位置,当年又怎么轮得到皇上临危受命?
他们这会子倒开始维护先皇的血脉了?也不知是不是他们自己想谋朝篡位。”
萧景榕拨弄着手上的扳指,眼神幽深,沉默不语。
顾峥见状也不继续揪着这个话题不放,“臣还有一事禀报……”
……
傍晚,苏棠从萧韶鄞手里拿到了小寿王报平安的信。
熊孩子大概也真是长大了。
已经学着报喜不报忧。
从前她禁足的时候,他给她塞信进来,还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都写。
这会子全是些好话。
约莫是说王府还算看得过去。
往来出入也自由。
顺道细细描绘了整个王府的院落,不过也没少吐槽就是了。
“府里有个小池塘,水倒是挺清,就是那鱼,胖得跟个球似的,游都游不动,估计是平时吃得太好了。
你整日窝着不动,可要少吃些,别老了跟这鱼似的。
往中间走,有个亭子,看着倒是挺精致,可走近一瞧,那柱子上的雕花着实糙了些。
跟你当初送我的木船有的一拼。
最可气的是那秋千,绳子都快断了也没人修。
幸亏本王身手矫健才幸免于难。
如果是混小子那小身板,非得摔个……”
苏棠读到此处发现一团可疑的墨迹遮住了后面几个字。
她看向传信的萧韶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