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温和治疗
周嘉和浑身虚弱地躺在屋里的小床上,他很想翻个身,把自己丢人的地方掩盖一下。
但他稍微动一动,颈间,顾今朝的冰凉指尖又挪了个位置,新的肌肤再次感受到那股冰凉劲儿,一下子反应更大了。
顾今朝叹了口气,放低了声音,柔软地在他耳边轻轻说:
“阿和,别乱动了,得再来一次了。”
周嘉和只觉得耳边气息温软,一股热气儿传递至耳垂。
这下彻底完了,他浑身痒得颤抖一下。
他只觉拼命想压制的反应,更加汹涌,完全控制不住。
她真是……
一本正经地在他耳垂边讲话,还说要再来一次。
这什么虎狼之词啊。
救命,他烫得要晕过去了。
他好想一巴掌扇自己,真是个不要脸的东西。
好煎熬,周嘉和度秒如年。
顾今朝终于测算完了他不正常的心率,开始紧锣密鼓地取用医疗物资们。她将剪刀取出,用酒精浇了浇,有些地方扎入了木刺,看起来需要一一取出。
她已经飞速用手摸索了一遍他其他伤口,都不算太严重,还好,可能只是应激反应。
她不忘回答周嘉和的第一个问题:“你不会死。”
只是需要尽快处理伤口,她埋头开始准备。
她完全没关注到,周嘉和的脸又红了好几个度。方才她检查全身伤口,那冰凉指尖几乎铺天盖地将他扫描一遍。
他几乎快要承受不住了。
如果……万一……他……
他拼命忍着,喘着粗气,自己总不至于被她碰一碰就丢盔卸甲吧。
那他简直再也抬不起头来了。多方面的字面意思。
周嘉和疯狂想着别的事,努力转移注意力。
顾今朝给他伤口上药、包扎,面无表情地用指尖处理他滚烫的伤口。
以前倒也不是没帮别人治过伤,多严重的伤口,她都见过。
有时她也会为了在团队中混点资源,付出一点医疗技能。炮火炸伤的血肉横飞的伤口,她也能面不改色地将那些腐肉挖出。
因为物资紧缺,往往没有麻醉药剂可用。顾今朝早习惯了麻木地听着伤员撕心裂肺地吼叫,疼死也不关她的事,她是在最恶劣的条件下救人性命,只要能活着,就不用在意其他的。
不用别人说,她也知道自己冷酷无情。
但她此刻看见周嘉和疼得嗓子嘶哑,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看起来很难受的样子。他仍旧心动过速,一刻也没能平息,她竟然产生一丝于心不忍。
麻醉剂在末世是非常罕见的东西,她并没去了解现在究竟是否稀缺。
一般人得到麻醉剂,不可能给别人使用,只会留给自己,在需要某场救命手术的时候,才拿出来用一用,以让自己挺过剧烈疼痛。
再坚强地活下去。
上次阿和采购医疗物资,只带回来一支利多卡因。
顾今朝伸出手指捻起那支利多卡因,2毫升,如此稀缺。
她刚才已经看过一遍,周嘉和的伤在她眼里不算多严重,只不过伤处太多,比第一次见他时,严重许多。
这样程度的伤,在以前的她看来,如果使用麻醉剂,完全是暴殄天物。
要让那些忍痛硬捱着她用手术刀打开胸腔,取出子弹的伤员知道了,不得目
光眦裂,崩溃至极?
顾今朝又想了想片刻,很快放下了这种心理负担。
反正,那些人也不可能知道。管他们呢。
她敲开这支利多卡因,针管小心翼翼地将麻醉剂吸入注射器,随后打进他伤口最密集的部分。
只是小小局部麻醉,只能缓解一点点痛苦。
但浪费也没关系。
她转念一想,也不能说浪费。只能说物尽其用吧,她实在看不下去他这么痛苦的样子,见他难受,她心里不知为何,突然有一点点恍惚。
木刺一根根被取出,顾今朝指尖血肉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