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干系如此重大,难怪他要舍下我去救。”她彻底心悦诚服,“他做得对,能活万民,死我一蛇本就是应该的。”
“……他没有舍下你。”
“啊?”
“神君同我说过,当年他没有舍下你。他舍不得的——”他声音一颤,很快又冷静下来:
“——当年为护你周全,他提前在你身上放了纸分身,缇阎本就伤不到你分毫。”
花清浅闻言怔住。
傅玄为她思虑如此周全,她真的一点也不知道。
可是那个时候,就算她知道,就算她能察觉那只纸鸟……以她的性子,估计还是会离开他身边,只是手段不会那样激烈而已。
喜欢一个神君实在太累,更别提玉京子刚刚因为这份喜欢葬身,她太迫切想要断情,可是人心不受自己控制,在傅玄身边,她就没办法不喜欢他。
所以她只能离开。
见她良久没有说话,吕浮白也没有多补充什么。
能解开误会已经很好,他不再妄想她会原谅傅玄。他垂下眸子,温声转移话题:“清浅,你想何时动身取戒?”
“事不宜迟,明日就走。”花清浅很快收拾好思绪说道,“而且我与鸟族非亲非故,这次恐怕还要麻烦你陪我走一趟。”
去昆仑山讨小混沌戒,与之前几次积攒天道功德可不一样。
此前他帮她的忙,功德也会分给他一部分,可这次她纯粹要利用他孔雀世子的身份,却暂时想不出什么可以回报,故而语气有些忐忑。
“好。”吕浮白抬起头,定定地看着她,“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你要告诉我,在西陆时,那个妖尊是不是对你不好。”他克制着眼底汹涌的杀意,安静地问她。
“他是不是,让你受了许多委屈?”
那何止是委屈。
在西陆的那段日子,回忆起来总是漫长的阴雨天,只有两三天放晴,可偏偏就是那放晴的两三天,叫人舍不得将下雨的苍穹轰烂。
与苍御峻的往事说来话长,花清浅本想敷衍过去,可是与吕浮白沉静如万年寒井的眸子对上,看清其中的护短之意,她又莫名涌上一股倾诉欲。
“其实,一开始我没打算在西陆久留——”
玉京子去房间收拾行李的步子慢了下来,转弯到厨房拿来一盘水果,咔嚓咔嚓啃起桃子,俨然一副听故事的姿态。
“——进苍御峻宫里,真的是一个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