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好了?”他声音带了些低哑。
看他满脸严肃,如冰如火的眼底居然还有几分紧张,花清浅笑眯了眼睛,抱住他的肩膀压了上去,以做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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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万个日夜都不曾治愈的伤痛,在一夜之间顷刻痊愈,只因为她在其身边——此夜之前,如果有人这么告诉花清浅,她只会觉得这人油嘴滑舌,且不怀好心。
因为她根本没有修得如此神通的治愈之术,如有此效果,只能说明那人拿她采阴补阳了!
昨夜吕浮白什么都做了,唯独没有拿她采阴补阳,这一点她很清楚。
然而一觉起来,吕浮白皮肉当真好得明明白白,最深的疤痕也长出新肉,就好似从来没有受过伤一般。
如果他化为原形,花清浅就可以看到,那残留的羽毛根部也重新化出了绒羽。
“你是好了,现在浑身痕迹的换成我了。”她窝在床上,感受到身上仍旧酥麻的酸痛,第一次深刻意识到,任何欢愉都必有其代价:
“有点胡闹过头了,哎,以后这种事还是要少做,这次没经验,下次一定得收敛点……”
昨夜主动的是她,如今后悔的也是她。吕浮白并不辩解,全盘接受她的训导,只默默送上肉粥。
这番宠溺却更助长了花清浅蛮不讲理的嚣张气焰,她勾勾手指,命令道:“我胳膊抬不起来,你喂我。”
吕浮白从善如流将调羹举到她嘴边。
“兰铁山守得怎么样了?”吞下一口肉粥,花清浅问了句正事。
“魔军已溃。”吕浮白言简意赅道,化出动态沙盘,又喂给她一口粥。
提灯死了个透,魔族大军内部乱成一团,几个低阶将领都没有提灯那样的实力,无法统领全军。
再加上这边的援军源源不断,别说周围大军,原本围山的精锐也打不下去,由各自的小头目带着四面溃逃。
昆仑族将士记着雨天吃过的亏,主动出击,在魔军后面追了几百里,蛇族被激起血性,跟着一起下山打了几场,也算是积累了一些实战经验。
“那就好。”花清浅松了口气。
这一战她怕的倒不是守不住山,而是连累西陆和昆仑的兵马全军覆灭。
如今速战速决,是最好的结果了。
不知不觉,一碗粥已经让吕浮白喂完,她还没说什么,就见他拿来一盏清茶叫她漱口。
本来金尊玉贵的世子殿下,伺候起人来居然如此贴心,她接过茶盏,由衷感叹道:“吕浮白,你可真好。”
吕浮白不说话,等她漱完了口,才闷声说了一句:“其实我没你想的那么好。”
花清浅疑惑地抬起头。
“……之前在万里台,那柄长剑其实刺不穿我的铠甲。”他垂眸看着她,静静道出真相,“是我捉着那魔兵的手,自己刺进去的,就为了伤口难看一些,惹你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