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云深闻言心里冷笑一声,一步三个台阶跑上食堂二楼,就看到穿着白绿色校服的林乐,犹如一颗劲瘦的青竹,伫立在一群咕呱乱叫的癞蛤蟆堆里。
听到这里有人吵架,附近围了一群围观的人。
“抱歉抱歉不好意思”暮云深边说抱歉边拨开人群往林乐身边挤,他刚从层层包围的围观群众里钻出来,就见陈梦龙食指放肆地指在林乐眼前,阴阳怪气地说了句:
“呦,还在饭店端盘子呢?你知道我这表多少钱吗,你端一年盘子能挣三万吗,哈哈哈该不会端两年盘子都挣不出来吧。我跟你好好谈,你他妈还跟我装起来了,敬酒不吃非吃罚酒,想试试我兄弟拳头硬不硬是吧?”
林乐抬起清冷的眼眸,正要开口,却被暮云深扑过来一把搂进了怀里,“林乐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他的世界忽然撞入一双幽深漆黑的双瞳,正焦急地注视着他,满眼都是担忧。
随后就是一股清淡香甜的青草气息扑到他脸上,夹杂着暮云深身上淡淡的汗味,莫名令人安心。
林乐忍不住牵起唇角,轻轻笑了一下,他摇摇头,反握住暮云深的手,在他掌心捏了几下,“我没事,没有受伤。”
暮云深还不放心,灼热的大手在他身上来回摸了几下,发现他真的没受伤,才回头看向已经不耐烦,用力拍打自己肩头的陈梦龙。
他一把挥开陈梦龙的胳膊,双手环抱在胸前,对着陈梦龙上下打量一番,“端盘子怎么了,没人端盘子,你不得直接在厕所吃上了?”
陈梦龙脸色一青,旁边一个瘦矮的男生闻言立马出头,“你他妈怎么跟我龙哥说话呢,脸不想要了是吧?”说着伸着手想来扇暮云深。
但他个子实在不够暮云深看,被暮云深伸手架住手腕,右肘直接砸在他肩膀上。
小男生被砸得倒退两步,咬着牙硬是没敢叫出声,一照面就被人打得还不了手太丢人了,要是再叫出来,估计陈梦龙得反手给他一巴掌。
暮云深微微眯起眼睛,他眉眼生得大气,此时做出凶狠的表情,压迫感扑面而来,他盯着陈梦龙,撇撇嘴角:“狗都管不好也敢出来溜,就你都敢跟我装蒜,陈家做什么生意的,叫你爸来跟我谈。”
陈梦龙咧着嘴笑了,他在庆山市横着走了这么多年,第一次见比他还横的,他扭头问身边的人,“这是几班的,口气真不小啊,叫什么名字,说来我听听。”
“你爹我免贵姓暮,暮云深。六班的,口气大吗,也还好吧,没你脚气大。”暮云深轻蔑地扫他一眼,语气很是不屑。他右手忙着捏住林乐,都顾不上正眼瞧他。
林乐没忍住偷笑了一声,他捏捏暮云深手掌,正色道:“别和他们扯皮,不是我摔的表我不会赔的,说清楚就走吧。”
陈梦龙捏着表链子在手里来回甩,“我这群兄弟可都是人证,想跑,门都没有。不是挺能装的吗,怎么连个表都赔不起?我说你们这群穷逼能不能躲好,整天出来碍我眼,连空气都被你们污染了。”
说着他还抬手在自己鼻前扇了扇,仿佛真有什么难闻的气味。
暮云深耳朵一动,听见了邵志勇在一楼喊的一声“教练!”
他向后伸出手,“林乐,把我钱包拿出来。”
林乐掏出钱包给他,暮云深拿着他限量款黑色小羊皮男士短包特意在陈梦龙面前晃了一下,发现他没认出来,哼笑一声,打开钱包。
“我靠这也是个能爆金币的富哥!”
“这一沓得有多少钱啊!”
“我嗅到了金钱的芳~香~”
暮云深在周围人起此彼伏的惊讶声中,从钱包里抽出一沓崭新的粉钞,对着陈梦龙勾勾嘴角讽刺一笑,露出自己尖锐的虎牙:“不是想要钱吗,来,捡到多少都是你的。”
说完,他抬手一扬,手中钞票如朵朵樱花散落,在空中旋转纷飞。
暮云深张扬地站在钞票雨里,双手插兜,他本就肩宽腿长身材惹眼,这下有了财力的承托,显得愈发夺目:“捡吧,谁捡到算谁的。”
“喂!”林乐急得拍他胳膊,却被暮云深反手一带拉到身前紧紧箍在怀里,“这么多钱你怎么和家里交代!”
暮云深脸上不可一世的嚣张在对上他的瞬间消失了,只剩下担忧和愤懑,“这点小钱不要紧,等着,看我给你出气。”
陈梦龙身边的狗腿子们已经忍不住了,不等他说话,全都扑了出去,一个高中生一星期的生活费也就不到一百,这随便捡两张不就发了吗!
“你好得很!”陈梦龙气得咬着牙攥紧拳头,他刚才说别人是穷逼,暮云深就拿钱打他的脸。
周围有围观的同学组织秩序,帮忙将钱捡起来打算还给暮云深,而陈梦龙的狗腿子们为了抢地上的钱都快打起来了。
“这是我先看到的!”
“谁捡到算谁的,这钱上面写你名了吗!”
“撒手!”
两人趴在地上为了抢最后一张,两颗大头“咚”一声碰在
一起。
陈梦龙恶狠狠地盯着自家小弟,那两人没忍住,依依不舍地取出一半钱递给陈梦龙:“龙龙哥,给。”
陈梦龙一把抢过钱劈头盖脸扔他脸上,将他砸地向后踉跄,“不嫌丢人!”
那人又将地上的钱捡起来全装兜里了,捡钱嫌什么丢人,他倒是大方,平时也没见让他们多占点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