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拽了下裤腿,弯腰蹲下身,与轮椅上的周巡视线齐平,两人目光交织对视:“最近感觉身体怎么样了?有没有心脏不舒服?”
周巡摇脑袋。
他眼巴巴的问:“小叔,我什么时候能跟宁宁去国外?”
周敬生眼圈红了。
红得彻底。
周巡哪晓得别的,只当是他舍不得自己,把手掌覆盖在他手背处,安抚道:“我还会回来的,小叔你别难过,等治好病我就回来。”
“嗯。”
秦姣:“阿生,爸还没睡,在屋里等着你呢!”
至打上次争执过后,父子两关系日渐薄凉。
周正耀干出这等事,他也是时候跟周洪祖拿走他的权了。
周敬生进门时,周洪祖在书房等候多时,香炉里的沉香烧到了半多,家里的管家正在桌边磨墨,周洪祖年轻时爱写毛笔记,这些年年纪渐长。
精气神也一日不如一日。
已经很多年没动过笔了。
门推开。
管家闻声抬起脸,恭敬的招呼:“阿生来了,老先生等您好几个时辰了。”
“德昌,你先出去吧!”周洪祖道。
管家转身出门,顺手把门带好。
周洪祖朝他指了指身后的椅子:“别站着,坐。”
周敬生依旧敬重乖顺,显然那都是表面上的功夫,看似如同亲父子,实则关系早裂痕嫌隙了,他温声:“爸,你找我有事?”
“有两件事跟你说一下。”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是江宁跟周正耀的事。
周敬生没打断做声,等着他往下说。
周洪祖看了他两眼,瞧他面上看不出端倪喜怒,这才开的口:“江宁想跟着阿巡去国外定居,这件事她有没有跟你说过?”
心底滋味难以言喻。
周敬生总觉得好似心脏缺失了一块什么。
约莫沉默了半会,他声音三分慵懒:“说了。”
“她肯跟你说,也算是有心,还有你二哥的事,他跟谢家的合作闹掰了,这事你帮着收收尾。”
周洪祖说话的语气,没敢像往日那般,几乎是命令式的。
带着几分恳求的意味。
周敬生没说话,心底在暗暗敲磨。
周正耀的事,他要如何开口,又该如何开口。
最终,他选择从他这几年掏的钱下手,周敬生半垂着眼帘,前倾着身子去沏茶,话自然而出:“爸,何不拿谢家这次的事,让二哥长个记性呢?”
周家夫人最疼惜的就是二儿子周正耀。
即便周洪祖再觉得他不得意,再拖后腿,那也会爱屋及乌。
这就是爱的力量。
而他周敬生,只是他一夜留情后的错误,自然再是做得出众,也得不到半点垂爱。
“你二哥这些年苦,你多少帮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