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宁听此话,沉了沉眸子:“就没别的办法了吗?”
洪武皇帝不由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摸了摸汐宁头笑道:“既然不想这小子死,你当初还去抓别人作甚?”
“我只是不想他就此成为逃犯,他是个正直人,所以……”
洪武皇帝不由叹了口气,他心中又何曾不想一句话便将这小子给救出来?
于公,此人心怀正道且极有才干,对于这王朝天下而言,能活着自当是件好事,但自己出手救了,这刑法势必没了威严。
可知千年前开国之时,就是因树立这刑法的威严,一天时间十万官吏身死紫禁城。
于私,自己就这么一个女儿,王朝贵胄世子何其之多?
这妮子本就话少,可纵观几百年时间,怕也就跟自己这么个男人说过话,好不容易遇见个心上人,若说不救,又怎说的过去?
想到这儿,即使他算是整个世界最强大的人,在此时也是头疼不已,恨也只能恨这世间大多事不得两全。
若是一名平头百姓尚敢一呼舒其怒,而他却是不能,王朝之中有太多事需要斟酌平衡。
几日后,皇城牢狱之中。
如今的苏惑除去一日三餐之外,剩下的工作便是提笔写书。
时间已过四日,经没日没夜的书写,两本书已写三分之二,毕竟心有记忆,写起来就跟抄似的,自是不会存在卡文之类的问题。
当然,在其中苏惑也动了点小心思,那便是待这本书写下一章之后,又去写那一本书,如此一来,两本书却无一本是写完的。
毕竟每日那刘呈的手下都会来检查,因此苏惑自是怕一本书写完便给拿了去。
要么自己日后印刷贩卖,要么死后带进土里。
不觉间,一夜时间悠悠而过。
就在苏惑爬在桌子上,睡的正酣之时,那牢门却突然大开。
只听见砰的一声,苏惑猛然抬头,随即便见那年轻下人负手朝房内而来。
看到这一幕,苏惑揉了揉眸子苦笑一声,若说像这种封建王朝,当豪阀门第的走狗,都比当个百姓要好的多。
就一名不入流的下人,身后却跟着两名狱役,怎么说这狱役也是经由正规国家编制的,此时却是躬身佝首,生怕一个不慎惹怒这青年。
这次,苏惑并未如之前那般,见这小子来赶忙起身叩拜,坐在原地与其对视良久,这下人最先忍不住凝眉怒呵一声:“你他娘的见我来,不知礼节吗?”
苏惑虚弥眸子淡笑一声:“今日可是去大理寺会审的日子?”
下人抱手冷笑一声:“你这卑贱胚子知道便好,赶紧把三本书拿出来,再为刚才失节之事给爷磕几个头!”
苏惑缓缓坐起身,面上笑意骤然消失,隐藏许久的杀意也终于在此彻底释放。
三人仅仅是被苏惑瞪了一眼,皆是不由后退一步,几人自是如何也没有想到,昨日还不断跪地乞怜的苏惑,此时却是满眼的煞气,就恍似变了一个人般。
片刻后,苏惑目视这下人缓缓道:“说来我为洪武九品官,你不过一个卑贱下人,岂敢让我下跪?”
这下人一听这话,眼露一丝阴戾,本是市井贫民,在这皇庭深院中浮沉十数载这才谋得当今户部尚书之子的身边侍从。
即使下人又如何?当富人家的狗总也比穷的吃不起饭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