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反应已经是十分迅捷,只一个呼吸的时间就判断危险来自身后,本能地压低身形,同时自腰间朝背后反刺一剑,能躲过黑色头颅攻击的同时,还能给它身上扎出一个血洞。
只是想象中剧烈地撕扯和搏斗并没有发生,那颗硕大头颅在快要接触到暗卫软剑之前忽然一声惨叫,随后摆着脑袋就往后缩去。
它胡乱甩头的时候,一大片口水散落,溅得三人身上到处都是。
暗卫根本顾不得自己的安危,扭头去查看萧芊凝如何。
只见萧芊凝捏着手中银针,警惕地看着野兽头颅消失的方向,口中喃喃自语:“这……像是一条狗。”
“狗?”
观棋抖着裙摆上一大片的口水黏液,抬头问道,“小姐,我从没见过这么大的狗……”
话还没说完,那硕大的野兽头颅再一次从右侧探出,对着萧芊凝咬来。
有了前两次的经验,萧芊凝已经完全镇定下来,她脚步如风,一瞬间跳下三级台阶,刚好闪过黑色头颅的袭击。
这下也让黑色头颅的真容彻底展现在了三人面前。
诚如萧芊凝所说,这颗头颅确实是一颗狗的脑袋,只不过在它的嘴角龇出两根朝天生长的獠牙,让它看起来有些像黑色的野猪。
那颗脑袋放在地上有观棋的腰那么高,两个黑色的毛茸耳朵耷拉着,眼睛又大又圆,如果没有两颗獠牙辅助,根本不是想象中的那般吓人。
被萧芊凝躲过一次攻击,黑狗调转眼珠,朝着一旁的观棋看来。
观棋被它盯着有些发毛,不自主地朝来时的台阶退去。
黑狗似乎能踩在阴影当中,一点点朝观棋而去。
暗卫眼疾手快,手中软剑斜斜砍下,却只听噗呲一声脆响,那黑狗身上的毛发被砍下一块,露出了里面乌黑油亮的皮毛来。
“嘿!真硬!”暗卫暗骂一句,重新蓄力,对着黑狗腰间又是两剑。
奈何他手里拿着的是软剑,这武器只能靠划和刺来造成伤害,这黑狗的皮肉十分粗糙,他就算武艺超绝却连它毛发都不能划透,更别提让它受伤了。
萧芊凝在暗卫后面,手中银针更是没法刺中黑狗身上柔软的位置。
眼看黑狗的獠牙快要抵在观棋身上了,只要黑狗张嘴一咬,观棋的脑袋都不够它塞牙缝的。
观棋也是被吓得脑袋一阵空白,忽然低头,看到刚才在小庙里捡的贡果,此刻还捏在手里,下意识地扬手,把贡果朝一旁的阴影里扔了过去。
没想到黑狗竟然发出一声呜鸣,四蹄翻飞就往阴影里面跑去,没过三息时间就又返了回来,嘴里还嚼着贡果,重新将脑袋放在了观棋身前的台阶之上。
观棋抬起头看向萧芊凝:“小姐,它这是?”
萧芊凝忍笑回答:“看来,它只是饿了,不是专门守在这里的凶兽。”
观棋低头,惊喜地看向黑狗的眼睛,这两颗拳头大的黑豆子闪烁着希冀的光芒,阴影之中传来呼呼的风声,应该是它在摇尾巴。
“你就趴在这儿等着,我给你再找几个果子来。”
观棋在黑狗头上拍了拍,转头就往外面跑,那黑狗竟然听懂了人言,一动不动地趴在原地等候。
过了一小会儿,观棋抱着十几个果子回来,这是她能找到的所有贡果。
黑狗眼睛一亮,一头就想栽进观棋怀里,可是它忘了自己嘴角的獠牙,一下子把观棋顶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观棋!”萧芊凝惊呼一声,准备上前查看。
没想到黑狗竟然扭头,龇起了牙,对着萧芊凝摆出防御姿势。
“它这是……在保护我?”观棋揉着疼痛的腹部,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
萧芊凝笑着摇头:“这条狗的忠诚来得好容易。”
观棋没有追究黑狗的鲁莽,还是将所有贡果喂给它吃,黑狗这次十分顺从而又小心地吃着东西,来回躲避着脑袋,不让自己的獠牙再伤到观棋。
吃掉所有贡果之后,观棋拍了拍它的脑袋:“我就叫你小黑吧,贡果已经吃完了,你能给我们带路吗?”
小黑抬头对着观棋眨了眨眼睛,口中再次呜鸣一声,好像是在撒娇或者是埋怨,旋即扭头就消失在了阴影中。
观棋看着两旁的黑暗有些尴尬:“果然还是牲口,吃完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小黑的事也算虚惊一场,几人转身准备继续往下探查,忽然阴影里又有声响传来,小黑再次出现,这次口中叼了一个小铜盘。
观棋接过铜盘转动查看,原来是一盏有些变形的灯,铜盘上头是一根完好的蜡烛。
萧芊凝笑着打趣:“小黑应是怕你再跌倒,还挺贴心的!”
观棋哼了一声,在小黑脑门上拍了一把,小黑也不躲,被拍了一下就又缩回阴影之中没了踪影。
找出火折子点燃烛灯,三人就继续沿着台阶向下行去。
说也奇怪,萧芊凝几人沿着台阶一路向下,期间试图朝两侧乌漆嘛黑的阴影里伸手试探,但就像是有一堵无形的墙一样,只要伸手到某个长度,就会被阻挡住。
萧芊凝将烛灯朝阴影那边照了照,黑暗很快吞噬了烛灯的微弱光线,但她还是敏锐注意到在光线消失的时候,边缘有一些不寻常的闪光。
“这通道可能整体就是一个机关,平时光线很难照亮周围,只能让人看清面前一小段距离,普通人要是误入这里,估计很快就会被这种恐怖的环境逼疯。”
三人时刻保持着警惕,脚下步伐越来越快,在这黑暗包裹的台阶之中快步前行。
好在之后的路上并没有再遇到任何危险,三人一直悬着的心终于稍微放松了些。
跑了好一会儿,眼前忽然一闪,萧芊凝赶紧停下脚步,后面两人马上抵背而站,预防着可能袭来的危险。
稍微等了一会儿,萧芊凝眯着眼睛仔细看去:“前面似乎没路了。”
观棋和暗卫朝里面看去,发现脚下的台阶延伸出去不多远,果然就彻底融入了黑暗之中,再没有了接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