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是这个时机太微妙。
以至过去的种种谣言,涉及太皇太后对天子不满,想要换帝的舆情,直接在无形中就被攻破了。
合着从一开始,这就是一个局啊。
如今让不少人揣摩的。
究竟是这个局,是太皇太后的意思,还是天子的意思,再或是祖孙二人的意思,每一种情况,都能衍生出很多问题来。
而这在过去动荡下,根本就没有人去过多关注。
可现在。
不关注不行了啊。
动荡没了。
大虞趋稳。
这要是还没有反应过来,那都是自己愚蠢所致。
“你说,逆藩雄,逆藩风该如何审讯,才能叫天下都满意呢?”徐黜缓缓睁开眼眸,冷眸盯着陈坚,言语间没有任何感情道。
咯噔。
徐黜的话,叫陈坚心下一惊。
这一刹,他就知道自家恩师,定不会就此停手的。
其实在昨日大朝上,徐黜先是以请辞开场,随即当着二后及满朝文武的面,想要天子以亲裁逆藩一案。
陈坚瞧出怎么回事了。
好端端的,天子从上林苑归宫,关键是动静还闹得那般大,明眼人都能瞧出,随着年纪的增长,天子想掌权了。
但这怎么可能!
话,尽管难听。
可事实就是这样。
权力就这么多,三后拿走一部分,中枢分走一部分,因为一场动荡,使得这一权力秩序微妙维系着。
现在天子回来了,尽管没有说要掌权,可种种迹象与行为,不就是表明一点,朕要开始掌权了。
所以就有了徐黜做的那件事。
想掌权是吧,行啊。
那就先下旨,把造你反的亲叔都杀了。
这就是一个陷阱。
杀,也不是。
不杀,更不是。
通过这样一个局,徐黜要叫那位少年天子知道,想掌权以执掌天下,不是想的那样容易,那样简单的。
可让谁都没有想到,本表明不会驾临的太皇太后,却毫无征兆的来了,关键是到了太极殿后,做的那些举止,讲的那些话,无形间就破了徐黜的势。
而更重要的,是太皇太后对天子的态度。
这才是关键。
“恩师,学生以为要大审特审!”
联想到这些,陈坚沉吟了许久,才谨慎的说道:“这件事,太皇太后是定了有司,天子是拍板了,但究竟以谁为主,可没有讲,即便天子、太皇太后都表态要诛,可怎样诛,如何诛,这里面是有文章做的。”
徐黜嘴角露出笑意。
这是他最喜欢陈坚的原因所在。
聪明。
“这个案子,断不能叫萧靖抢了。”
徐黜伸出手,看向陈坚道:“此人这几年在朝的影响力,是日趋厉害了,今下还只是尚书省左仆射,可要是有了此案加持,难保不会有别的差事交到他手里。”
陈坚立时就了然了。
在这朝中,看似是只讲职官,讲位置,实则并不是这样的,差事在谁手里多,那围着转的人就多,尤其是要紧的差事,那间接的就牵扯到了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