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处被军方和政府所放弃的区域。
我旁若无人的走在路上。我不怕有人盯着我看,更不怕有人来抢劫我,我可以很轻松的就制服他们,甚至是杀掉他们。
直到现在我才恍然,令我感到最舒适的和人类的相处方式,居然是纯粹的恶意和战斗。我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子呢?明明在刚进入常暗岛战场的时候,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将枪口对准敌人。
我正思索着,就被一阵混乱的奔跑声打断了思路。紧接着便是一群看上去年龄不大的人从我面前狼狈的跑了过去。他们跑的很快,就像后面有什么东西在追一样。
他们撞翻了街边摆好的地摊,宛若蝗虫群一般呼啸而过。可即使如此,也没有人会在意。没有人在意他们造成的狼狈现场,也没有人对这种现象感到好奇。
仿佛擂钵街,本就该是这样的。
这些都是再俗套不过的戏码。
不过很快,我又听到了一阵连续的枪声,伴随着机车嘈杂的轰鸣声,声音大到几乎能掩盖擂钵街所有的声音。它们本和这条破烂城区格格不入,却又强势而霸道。
我站立在街边,随后便有几辆重机车行驶了过去,那些枪响也正是出自这些人。
我大概是见识到了所谓的组织火拼。
这和常暗岛的战争很不一样。
本着不沾染麻烦的选择,我选择沉默的退到一个逼仄的小巷子中。巷子很小,也很不起眼。至少对比接下来所发出的所有枪响声、叫骂声、吼声,它能给我提供一个安全的避难所。
即使这个避难所只是心理上的安慰。
我打算等火拼结束之后再离开这个地方。因为森医生做的也是这些人的生意,所以我不打算为森医生带去多余的困扰。不过也许我曾经亲眼目睹了一场追杀与被追杀的戏码,所以我很快迎来了不速之客。
那是一个相貌很普通的男人,他的穿着装备和那些机车壮汉并没有不同。他很快经过了我的面前,在一个急刹车之后,又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现一般,飞快离开了。
“是,没有留下活口,全灭干净了。”我只听到他这样说。
他似乎是把我当成了刚才追杀的那群人的其中一个。只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他选择假装没看到我,从而放过了我。
我张了张嘴,想要提醒他。
其实我只是个路人。
只不过他早已经跑远了。
不用猜是谁,半原创角色。
破晓05
其实擂钵街也是如此的无趣。
我并没有深入到擂钵街的核心地带,也只是游走在了偏外围的地方。这里的空气里都充斥着危险和暴力。我并不喜欢这种感觉,就像舒适和安全是人类刻在基因中的追求渴望一样,我也喜欢安定。
可是我又无比熟悉和适应这种环境。这里的一切都不加掩饰和伪装,人类最原始的暴力、恶意、肮脏、不堪全都赤裸裸的展露出来。
除了刚才那个人。
他很奇怪。
但是也就仅此而已。
我垂眸,在听不到喧闹的嘈杂声之后便准备离开这个暂时供我躲避的逼仄巷子。比起和那些莫名其妙的人打架,我更不想主动沾染上不必要的麻烦。
就在准备离开的时候,我这时才发现脚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空的易拉罐。伴随着很随意的迈步一脚,空易拉罐就滚在了地上,碰撞着碎石子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其实那噪声并不算太大。但是在这逼仄又狭窄无人的巷子里,依旧很明显。怀抱着[这么刺耳的噪声是我制造出来的]的心虚感,我轻轻踩在了空易拉罐上。
不远处的巷角就有两个垃圾桶。也许是巷子太偏僻的原因,这里的垃圾桶并没有散发出太难闻的味道。我随便一踢,空易拉罐就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直奔垃圾桶内。
紧接着传来一声略显沉闷的“咚——”。
让我原本想要离开的身体硬生生又折返了回来。
那道声音,并不是易拉罐撞击到垃圾桶壁或者任何硬物的声音。反而像是砸到了什么柔软的作为缓冲的东西上面。
伴随着这道声音,垃圾桶内就开始稀稀索索的有了连续的声音,同时垃圾桶也开始震动了起来。
也许垃圾桶里有什么流浪的野猫野狗或者老鼠之类的,我的突兀行为不小心惊扰了这些小生物的休息。怀揣着这样的好奇心思,我又往垃圾桶那里走了几步。
直到我走到垃圾桶前,正要探头往里面看具体是什么东西的时候,垃圾桶里却突然探出了一个毛茸茸的脑袋。
他出现的很突然。如果不是我往后躲的够快,大概率会直接和他的额头撞上。
那是一个看上去年龄还很小的孩子,至少要比我小很多。他有着一头乱糟糟的毛茸头发,略带婴儿肥的圆脸上是斑驳的灰土。上眼睑半垂着,遮盖住了半个茶红色的眼瞳。
又偏偏在看向我的时候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搭配上这双半眯起来的无光眼睛,很容易让人联想到类似于“无趣”或者“死气沉沉”的形容词。
只是,他的头顶正正好好的顶着一个空易拉罐。
从易拉罐身的凹陷很明显能判断出,这个易拉罐就是我刚刚踢进垃圾桶的。所以那声沉闷的“咚——”,就是易拉罐不小心砸到了他的脑袋。
在推断出这个结论之后,一股莫名的尴尬就席卷了我的内心。可偏偏他只是盯着我,没有任何动作。在对视了不知道多久之后,他张开了嘴。
我的身体顿时僵硬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