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秞琢磨半天,倒是想来一个好法子,因笑道,“琳琊商盟的困境,孤王略有耳闻,要是孤王白占你的便宜,那就要戴不贤的罪名,就算你有心,孤王也不答应。”
“能得大王体恤,老夫实在涕零。”范攸喟道。
“涕零就不必了。”庄秞走近几步,欠身低语,“听说范盟主一直想要琉琇郡,如今孙术倒了,其封地是该有位新主坐镇才是,不知琉琇一郡,可以跟你交换几件法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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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王卖地,荒诞至极。眼前的沧王说出此言,到底是否儿戏,直教范攸愣了片刻。但回想沧纵王在位,就曾暗售爵位,譬如琉琇一郡,便是孙术拿钱买的。
而今四代沧王效仿前王,或非戏言。
想到此,范攸喜不自胜,赶忙颔,“倘大王一言九鼎,那么钟意什么法器,统统可以拿去!”
“一言为定!”庄秞拍手叫道。
拿一郡之地,换几件法宝,实在可笑,然而这桩生意真就达成了。
事后,乐弧愤愤不平,难以释怀,终对庄秞苦色道,“大王,你为了参加猎奇大会做出这等事,似乎有点糊涂,万一庄太公知道,他老人家势必大雷霆,得赶紧收回成命!”
这句话说的时候,庄秞正欣赏着三件法器,不意话听一半,忽将手中物件搁下,双眸隐隐冒出愤怒,也直到乐弧说完话,他才作起来,“你说孤王糊涂?真是大胆!哼,那佘大统领什么都好,就是不会说话!比之佘大统领,你是修为深?还是出身高?勿要忘了自己的特长,否则你这个飞鱼营大统领之位趁早让贤吧!”
乐弧连忙跪地,“大王息怒,我……”
“罢了。”庄秞化嗔为笑,又对着三件法器欣赏起来,“你啊你,你说孤王儿时就认识你了,可为何一直不提拔你呢?这其实都要怪你不懂世俗!孤王就是怕你不会说话,得罪不该得罪的人。近几年,满以为你有所改变,谁知又一次原形毕露。这样真不好,这样下去你迟早会没命。”
“大王所言,卑职谨记。”乐弧颔过后,苦声道,“可,可是大王,拿一州之土换几件法器,实在……”
“你还说!”庄秞怒喝一声,随之摇头笑道,“乐弧啊,你有所不知,其实鲁爷爷早就想把琉琇郡交给范攸,你要说什么是霹雳手段,那么孤王顺水推舟赚来三件法器,难道不是霹雳手段吗?你怎认为孤王糊涂?”说罢,继续笑道,“这乱军碟、霜白瓷壶、黄蜂铁手,全是孤王趁手的法器,有三件法器在手,孤王一定可以在猎奇大会上创造佳绩。只可惜,孤王的修为一般一般,法器多也无用,不然索要十件傍身,估计范攸也觉得他自己赚大了!”
真如庄秞所说,此举固然无妨,但乐弧犹有疑点,“要是庄太公真有此意,大王便是英明,只是范氏中人有谁不对庄氏怀恨在心?庄太公若把琉琇郡交给范攸?难道不怕范氏就此壮大吗?”
“壮大?”庄秞不以为然道,“你也不想想,庄鲁庄太公何许人也?你多虑了!现在我们庄氏在沧州的地位无人可以撼动,他老人家有心扶植范氏,想必是怕大护宰等人为所欲为。”
“言之有理。”乐弧点头沉吟片刻,还是担忧道,“大王,人言大护宰意欲谋反,虽说可信度不大,可大护宰真若篡位,庄太公又当如何选择?”
这未尝不是一件值得忧虑的事,庄秞不禁出神,“木已成舟不可逆,若一手废之,便没有再断另一只手的道理。倘庄积真有自立之心,只要暗中杀了孤王,自然能够达成目的。要说暗处藏有杀机,孤王所赖者何人?鲁爷爷钦点佘大统领保护孤王,而孤王……”
“大王勿虑!”乐弧拍着胸脯说道,“卑职的修为虽不及佘莽,但论忠心,十倍于他,倘大王遭遇险境,卑职定会舍命保护大王!”
庄秞嗟叹道,“你虽有忠心,然而并非巅峰象翥……”
……
以三件法器,换来一郡之地,范攸做成了这桩买卖之后,一直狂笑不止,其笑声之大,几乎震动整个琳琊商盟。
他的儿子范逸,刚刚接待完了东方鸣等人,忽听一阵笑噪之声,细听之下,才知是父亲所。
范逸追声而去,问出了缘由,感觉此事仅为口头承诺,尚不成文,不能当真,便进言道,“父亲,沧州政务皆在三司之手,那赐地封爵一事,没有大护宰点头,大王也无法擅自敕封。况且大护宰说过,只要我们范氏不动声色,待他事成之后,定会与范氏共分沧州。大护宰一直在等良机,如今大王暗访此地,护驾者只有乐弧一人,倘报与大护宰知晓,岂不是助他一夜成王?”
范攸止笑沉吟,“庄积才识过人,深得庄鲁器重,要是庄秞生什么意外,王位大有可能是他的。但我们不得不慎重,因为庄鲁位至全真,哪里都是眼线,要是我们范氏一旦参与政变,只要走露一点消息,势必难逃族灭的厄运。何况庄秞死了,庄积也不是最好的王位人选,庄鲁也有可能会让庄襄复位,毕竟庄襄乃庄氏的正统嫡长。”
闻此,范逸失落无比,驳声道,“不,庄襄是女儿之身,不符祖制,当年庄鲁以此废黜,绝不会再立庄襄。此外,庄积的才干有目共睹,十倍于儿子。人说儿子是麟池骄子,但儿子在那麟池拜学时,处处不如庄积。儿子觉得,除了庄积之外,没有更好的王位人选了,或许庄鲁就算知道庄秞是被庄积所害,亦不会动摇。倘大势所趋,我们范氏理应抓住机会附势而上,岂能错失翻身的机会?”
“机会?为父怎么觉得是自取灭亡?”范攸怒道,“如今整个范氏之安危皆系为父一人之上,为父宁愿在夹缝中苟活,也不想带着全族跳下火坑!”
“夹缝中求生……”范逸露出深深地恨色,想他活至四十余岁,一生勤奋苦学,文武兼修,只期光复范氏统治地位,不再受庄氏欺压,又怎甘心于夹缝求生?
知子莫若父,范攸拍了拍范逸的肩膀,“急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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